朱岳的声音变得缓慢而沉重,难以启齿,:“你在宫里住了几个月,也在拖延与谢家的亲事。被人下药,与皇上……后来就出宫生下了二郎,刘家对外宣称你病逝。”
秦柳全身血液都快凝固了。
朱岳绕这么一大圈,终于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了。
朱岳的声音沉痛而懊悔:“此事虽非我参与,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非我自私贸然送出碧玉簪,也不会被人知晓你我……
若非皇上有意成全,多次关注,也不会被人知晓他对你的情意。
你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别的不说,她若嫁给探花郎谢丕,也不过是遭遇妻妾之争,日子会平安许多,哪像现在,朝不保夕。
秦柳过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对那个连面目印象都没有的少年皇帝一无所知。
不过,话题总还是饶不开他。
“二郎的生父,对二郎如何打算?”
“他筹建豹房,本想把你母子二人接去好生保护的,只是出了差错,害得你刘家家破人亡,你和孩子也不知所踪。
他虽已经登基四五年,可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手段心机比不得宫内外那些老奸巨猾的权谋高手。
只怕是有心无力。
你可想回京,去紫禁城?”
秦柳干脆地摇头。
朱岳继续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把二郎养在我们保国公府,保国公世子的次子,不会惹人注意,又会很安全。
日后时机成熟想返回皇宫也可,一辈子做个逍遥的勋贵子弟也可,总好过在这苦寒的草原上熬日子,你觉得如何?”
“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皇上并不知道二郎在哪里,我也不曾提过。这事,总要以你的意见为主。”
秦柳内心涌起一阵暖流。
朱岳解决问题的手段比她高明许多。
但这样就得面临母子分离的局面,她不能接受。
秦柳有些沮丧:“我知道,我不是个好母亲,把孩子扔在多伦。
可是你要知道,巴尔斯若是回不去,我和二郎在草原上就站不住脚跟,还得回到大明,颠沛流离……”
说着,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诚然,她对巴尔斯的感情是有,可来右翼寻找巴尔斯,却是她不得不下的一个赌注——赌她在巴尔斯乃至黄金家族、草原牧民心中树立一个有情有义未婚妻形象,为她和二郎未来的安身立命打造更稳固的基础。
她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躲在多伦温暖坚固的砖屋里更安全更舒适吗?
朱岳的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
“跟我走。我们隐姓埋名一起去南方。”
秦柳湿润的眼睛闪过一丝异彩。
温暖安逸的南方啊!
多么令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