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压低声音说道:“草原又要和这边贩马了。我把马匹送到,索性跟他们进长城看看。反正来往的脚夫多得很。”
“那大济农呢?”
“不知道,他这会儿应该在右翼吧。”
此时才刚入二月,草原上还很寒冷,出门的人并不多。
大郎算是跟着先头队伍来的。
秦柳倒不担心巴尔斯。
一个没有野心的继承人,对达延汗是最好的助力。
也正因为这样,达延汗才动了杀心,当年药铺纵火、射毒箭,不过是想斩草除根,免得巴尔斯总是为自己犯错误。
在稳定右翼方面,他还找不出一个比巴尔斯更好的人选。
第二天要离店的时候,大郎与娄老头打了个照面,紧接着看到了后面的朱岗。
他不可思议地喊道:“娄爷爷,二郎!”
娄老头笑眯眯道:“大郎啊,都长这么高啦。差点没认出来。”
朱岗一头雾水地看着李大郎:“娄爷爷,这是谁啊?”
“我是你大哥啊,你不记得我了?二郎,你见过娘了吗?娘就在这个客栈里!”
李大郎情绪非常激动。
草原上的生活很自由散漫,天高云阔,让他的性格也变得开朗热情,见到阔别多年的亲人激动万分。
弟弟当年被人掳走,让他心里难过了好一阵子。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居然又见到他了!
李大郎没少带二郎,对他的长相和生活习惯非常熟悉。
秦柳离开沙堡子镇的时候,二郎每天的洗漱睡觉,都是大郎亲自动手,对二郎的感情也异常深厚。
尤其是二郎那双眼角上挑的眼睛,非常特别,一眼便能认出来。
朱岗疑惑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不少的少年。
大哥?
自己大哥朱岳明明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不是眼前这个才十多岁的少年呀。
每年过年前后大哥朱岳就回回京城,朱岗对朱岳的长相还是很清楚的。
大郎见朱岗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挠挠头后眼睛一亮,说道:“你还记得兰花草吗?”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大郎哼起小时候秦柳给他们唱的催眠曲。这是二郎小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听的曲子。
秦柳走后,是大郎唱着兰花草哄他入睡。
后来到了多伦,有时候是秦柳哄他入睡,有时候是娄老头或者丫环小桃,但都会哼兰花草哄他睡觉。
朱岗微微震惊。
这个曲调他太熟悉了。
这个少年,怎么知道兰花草?!
娄老头见状,咳嗽了一下:“要不,我们现回房间聊?”
这客栈大堂,有其他人来往,人多口杂的,不大好。
虽然这会儿客栈新开,客人不多,但还是低调些好。
李大郎眉开眼笑地前面领路。
“我们去找娘,娘要是知道你还活着,得高兴坏了!”
李大郎拉着朱岗的手,往秦柳日常办公的地方而去。
“你不知道吧?娘嫁给了咱家隔壁的马伯伯,咱们见到了马伯伯得改口叫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