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太守司马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权利在手天高皇帝远他都已经忘记这种被人压迫到喘不上气的感觉,豆大的汗还在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下官无能,没有发现罪人陆氏一家的行踪。下官已经把能用的人全都撒出去了,可人手缺口大,下官已经尽力了。”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干练又冷肃,他手中拿着是皇帝的金牌,一面‘如朕躬亲’,一面‘代天巡狩’,可见此金牌的权威。
就算是皇帝亲封的钦差巡抚,皇帝也不会轻易将这块金牌赐予方便其行事,可见皇帝对此人的信任已经超过了朝中大臣。
这男子便是护龙卫之首常影,这次皇帝让他亲自带人过来追杀陆家,一路过来他们都没有找到陆家人的行踪,但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有人说在宁州百里外见过陆家一行人。
这消息虽然无法证实,但常影却被那得到的坏消息给震惊到了。没有人抬担架,一行人皆是步行,难道活死人陆修离已经醒了?
得到这样的消息常影都不敢想皇帝会有多震怒,所以在没有证实之前他并不敢将这消息传回去。毕竟逃荒路上每个人都又脏又臭,目击人也无法从画像中确定跟陆家逃荒的人里就有陆修离。
逃荒路上危险又幸苦,说不好陆修离直接死了也说不好。
常影自诩自己一向谨慎,不确定的事情他不多做纠结。不过另外一件事却是让他无比头疼,陈顼阳的突然失踪让承恩侯这段时间一直给皇帝施压,皇帝就只能把这压力转移到他头上。
司马诺这心里也打鼓,他这是倒了什么霉啊!布局这么久他的人是既没有见到陆家人,也不知道密使究竟是什么时候失踪了。
常影想谅司马诺也不敢不尽心办事,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这宁州地龙翻身损失严重,他的人手要救人还得清理尸体安抚百姓的确是有些分身乏术了。
但承恩侯需要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就只能是眼前这人了。
“陆氏一家的行踪你找不到,密使在你境内始终你也找不到。司马大人,你这一问三不知可让本官不好交代啊!”
司马诺心里暗骂,这些狗贼,这是找不到人想拿他当替死鬼了!
“下官惶恐,密使大人在交代完下官之后连夜就离开了宁州。宁州一片废墟只有一群逃难的难民往南边跑,卑职也不敢过问密使的去向,至少在宁州境内绝无人能伤害密使大人。”
常影冷笑一声,这个司马诺到这会还想甩锅给其他州呢!他们已经查过了,见过陆家人的有,但见到密使的没有。
所以陈顼阳的去向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往西北方向去了,但是他的任务不在西北又怎么会跑西北去?
所以只剩下最有可能的可能了,陈顼阳死在了宁州。宁州这边谁有那能力杀陈顼阳?他身边可有皇帝给的亲卫,除非州府出手谁也伤不了他。
司马诺真心觉得点背,这口锅他是非背不可了是吗?
不行,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大人,会不会是陆家人杀了密使?”
常影沉默了片刻:“如果不经过宁州可有办法进入西北?”
司马诺觉得自己又行了,也不跪了直接跑去书房将一张堪舆图拿了出来:“大人请看,这座绵延的山脉将宁州和西北阻隔了起来,如果从这个位置进入山脉,横穿过山脉便可以进入西北境的青州辖内。”
常影也知道司马诺这是想赶紧甩锅给陆家人,不过他说的也不全然没有道理。只是看着堪舆图上绵延的山脉,陆家人妇孺老弱齐聚,他们真的能穿过这山脉吗?
这一刻倒是有些佩服陆家人的勇气了,真是破釜沉舟了。
“如今的青州太守是何人?
“陈叔南,从渭州调过来一年多,是承恩侯的堂弟。”
常影眉头一皱,怎么又是承恩侯家的。
常影看着堪舆图上的山脉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都以为陆家人最不可能是往西北跑,可人家偏就反其道而行。究竟是什么底气让他们这么冒险?回到西北他们又能做什么?
“你说这山脉里是否可以生活下来?”
司马诺摇摇头:“这山脉里的确有些野菜野果可以果腹,但这山脉深处的危险也同样太多。至今都还没听说有人能横穿这山脉,要想去到西北只能是横跨山脉绕着边上走是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