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都不知道先找大夫包扎一下吗?军医呢?大营里难道一个军医都没了?”那么多下属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先处理伤口吗?
房间里灯火葳蕤,她担忧又生气的样子还是那么鲜活。他笑了笑:“我这不是等你帮我包扎伤口吗?”
叶攸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的人。
想骂几句却对上他那疲惫的脸终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了:“醒了就把这药吃了。还困吗?先吃点东西再睡。”
陆修离缓缓坐起身:“已经好很多了,都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阿森他们的情况怎么样?我睡过去之前去看过他们,阿森和川陈锋有些发热。”
“很正常,伤成那样能救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你们也太胆大了,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援军来得再晚一点咱们你不是要团灭了?说起来这事由我而起,也是我一时想当然了。”
叶攸宁说着就有点内疚起来,她知道自己可以自救,可陆修离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来了。
“真傻,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我敢跟着他们走,就知道自己如何能脱险,你怎么还敢跳进他们给你挖好的坑里?陆修离,以后记住了,我不是累赘,不需要你赌上性命来救。”
陆修离静静地看着她,眉头却越皱越深:“你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清吗?”
叶攸宁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一瞬间的变化,他生气了。为什么?叶攸宁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怎么还生气了?
她还没想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了让他生气,他已经背过身不想再说话。
叶攸宁欲言又止,她不过是表达自己可以自救怎么就惹到他了?
不行,有误会就得说开,又不是没长嘴。
叶攸宁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后背:“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了?我说错什么了?什么分的那么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修离却背着身一言不发,刚才还笑盈盈的,怎么一下就跟她冷战了?
“陆修离,你给我转过来!”她又戳了戳他的后背,男人突然就变得十分幼稚,她一戳他就往床里边挪了挪。
叶攸宁忽然就有点想笑,于是他越往里挪她就越戳,挪到最后都抵着墙了。叶攸宁没忍住笑出声来,大反派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陆修离你说话呀?”叶攸宁干脆也爬上床去紧挨着他。
陆修离被她这么一闹气都消得差不多了,转过身他一脸的痛苦,全身是伤随便动一下都能扯到伤口。
叶攸宁也不闹他了眼里全是心疼:“知道疼了吧?”
陆修离轻叹一声还是伸过胳膊将她往怀里揽:“阿宁。”
这一声阿宁叫得是情深意切,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传到心房:“嗯,我在。”
陆修离与她额头相抵:“你总是让我感觉你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你不属于我也不属于这里你随时都会抽身离去。”
这男人又缺安全感了,她说什么来着,他们两就是互相拿错剧本了。
“傻不傻,我就在你面前怎么就游离在外了?你每天这么多事情还不够你焦头烂额的,竟然还有心想这么多有的没的。是军营里的事还不够忙?”
陆修离无奈地笑笑:“阿宁,有时候我都想你可以不用这么厉害,也给我保护你的机会。”谁家小娘子不是躲在自家夫君身后的,只有他家的小娘子永远冲在他前面。
叶攸宁掐了掐他的脸颊:“你怎么回事?以前你不是说软饭很好吃吗?现在嫌弃我太厉害,挡住你的光芒了?”
陆修离觉得这事得解释清楚,不然误会可就大了:“胡说什么,我家夫人厉害为夫与有荣焉。是我怕自己不够强大,配不上这么腻害的你。”
叶攸宁骄傲地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所以别再说什么你成为我的累赘,你是我的软肋我心甘情愿。你是不是也想知道,在江山与你之间我会怎么选?”
叶攸宁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她之前心里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想知道在被威胁之时,他会不会为了这好不容易得到的西北大军而放弃她。
她捂住了他的嘴:“不用说了,答案我已经知道了。”他孤身前来,已经说明了一切。明知道她能自救,可他还是来了。
明明是她的擅自决定迫使他不得不提前肃清盐州,计划被打乱他没有生气,却生气她的客气、生气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夫妻一体的观念,所以她说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他生气了。
夫妻一体吗?即使她做了错事,他也会为她去摆平烂摊子。不用她道歉或道谢,因为他是她的丈夫,会为她的所做作为买单。
叶攸宁忽然陷入了沉思,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不靠谱的师父带大,打小就非常独立所以他不懂怎么什么是夫妻一体。她觉得自己对所爱的人表现的爱,应该就是不给他拖后腿。
瞧她这懵懂的样子陆修离什么气都生不起了,他知道她藏着很多秘密,他不去深究但她自己却总是露出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