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无有穷尽,即便是道祖,亦在不断求索。
以世人眼光,看不到那无形无质的道,只能通过修道之人,来大略判断道所带来的改变。
若说世上有一人,无论仙凡都会认可,但凡妖魔无不胆寒者,那除了正道魁首,正玄门掌教之外,再找不到第二人。
毕竟,道祖遥不可见,已成传说。
这传说之下,可见者,无出此人之左。
且说,正玄门众人闻掌教归来,都是出门相迎。
只见得远空之中,有紫气东来三千里,浩浩荡荡,声势庞大。
沿途过处,那群鬼膜拜,大妖俯首,魔头偃旗息鼓,精怪心摇胆颤。
浩荡紫气中有一人,头戴星河万象天顶冠,身着山河纹理紫金袍,足蹬虫鱼四海伏龙靴,手持涤荡诸邪净拂尘,腰悬方圆不周灵尊剑,带垂熊虎鸣鸾红血玉。
昂首敬观,好一个威仪凛凛坐云銮。
侧耳听声,好一个仙音袅袅绕谷川。
众人恭迎,声声掌教请回尊。
仙童扶帘,丝丝紫气应时生。
却说这位正玄门掌教驾銮回车,重返门中。
眼见如此多人相迎,暗自忖道:
“先前有感门中或有事生,这才辞别老僧,驾车回门。
此等阵仗,却不知是何等说法,为何还有师叔在此亲迎?”
见仙童已掀开车帘,便起身下车。
众人见他,皆尊称“掌教”。
只是此番称呼之时,情绪却与往日不同。
一眼看去,许多人都有些忍俊不禁,神容中揶揄之色颇多。
又见苦无门师叔拉着一人站立不动,等自己前去见礼。
意识到情况不对,但还是不得不上前。
“元一见过师叔。”
“哈哈,元一你回来的正好,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夜名,乃是老朽的结义兄弟,是你的小师叔。
来,叫一声师叔听听!”
掌教闻言,又看一眼夜名,便知其底细,原是当世阴皇的我尸。
“师叔为何与阴皇我尸这般亲近?”
“什么我尸?都说了,这是老朽结义兄弟,是你的小师叔。”
“能得师叔看重,想来应是有敢为人所不敢的气魄,而且还有具体手段。
只是不知到底是何方法?”
听到自家好师侄问起这个,苦无门大长老立即精神起来。
“来,元一,咱们进门中细说。”
正玄门掌教名为,昆元一。
多数时候,众人都以掌教称之,也就只有苦无门才敢称他“元一”。
这位本身修为见识摆在那里的,无需多言,夜名只是简单展示了一番那无形空洞的用处,昆元一便明白他的打算。
“元一啊,你看,我贤弟这法子可谓是功德无量的方法,快发动天下各派修士,参与进来吧!”
昆元一闻言,轻笑摇头道:
“且不说此法到底可不可行,便是真能成,在削弱魔头之时,也会削弱我等。
毕竟,魔头生于人心,世上神明亦存于人心。”
“大家都变弱,对我们来说不就是好事吗?
所能造成的总破坏力度减轻,损失自然也会变小。”
苦无门大长老说着,催促道,
“别犹豫了,事不宜迟,快些行动起来吧!”
昆元一仍是摇头道:
“兹事体大,必须从长计议。
这等关乎天下兴衰之事,可不是我一人便可做主的。”
见他如此说,苦无门顿时有些不悦。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师侄本领高强,神通广大,又是正道领袖,需要考虑的事太多,的确不能轻率给出回应。
不过苦无门也不是就此轻易放弃的主,略一思量之后道:
“师侄,那先说好,你现在不支持,后续也不许反对。
我和贤弟自会游说天下各派,请他们站在我们一边。
若到时多数人都同意此事,那你不得阻拦!”
“师叔若能做成此事,便说明此举乃是人心所向,元一自不会反对。”
得到昆元一如此承诺,苦无门大喜,当即就要拉着夜名去各派游说。
这时,却听昆元一道:
“夜名神君,贫道有一事相请。”
“不知掌教有何见教?”
“事情说来倒也惭愧,前几日我与金鸠寺普文禅师合力推演灭世天魔之事,却始终有莫大阻力阻碍,未能成事。
思虑之后,觉得若有大魔相助推演,应当会顺利许多。
切好阴皇本身也精通推算之法,便发出邀请。
如今在此又见阁下,可见天意。
稍后请阁下与我等一道推算,不知可否?”
“原是此事,掌教不疑我魔性坏事,愿意相信,在下自不敢推辞。”
见夜名应下,昆元一亦是笑着点头。
苦无门大长老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要说对魔劫之事的关心,恐怕没人比他更重视。
不多时,便见天边有阴云翻滚,数百阴兵开道,夜明乘帝王銮驾而来。
与昆元一见礼之后,再向正玄门众人问好。
随后看向夜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