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大批衙役、兵丁应令赶到,方恪见状一挥手,黑压压的人群就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再度将客栈大门外堵得水泄不通。
虬髯壮汉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扭头扫视了一圈儿,点头道:“你说得在理。”
杨戈亦纹丝不动:“我划的道,你们接了,现在该如何,你不妨划条道,接不接得下,我都一定接着!”
虬髯壮汉迎着无数瞄准自己的强弓劲弩,缓步走下台阶:“要不然,你也陪某家过两招罢!”
杨戈强行拨开挡在面前的方恪,一步步越众而出:“可以!”
虬髯壮汉默不作声的盯着杨戈看,好一会儿后才忽然轻叹道:“真像啊!”
杨戈疑惑的正要开口,就感觉到眼前一花,当即全凭本能的一拳轰出。
但这一拳却打了个空。
下一秒,他就觉得天旋地转……
“嘭。”
杨戈仰面朝天的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一如他先前将灰衣人掼在地面上。
他没觉得疼,就是胸口闷,仿佛压了几千斤的重物那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努力呼吸,却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不断往外涌,热热的、咸咸的,还带着一股铁锈味儿。
他只能抬起头来,就见虬髯壮汉那张黝黑的、冷硬的大脸,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自己。
后方的方恪大惊失色,一把拔出佩刀架在灰衣人的脖子上,色厉内荏的咆哮道:“放开我们总旗……”
虬髯壮汉却仿佛看不见那把明晃晃的刀子,他不紧不慢的拢起双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问道:“值得吗?”
杨戈喘息着,慢慢点了点头。
虬髯壮汉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道理,真的比生死还重要吗?”
杨戈这会已经反应过来了,四肢百骸都在向他传递着痛苦。
但他听到虬髯壮汉这个问题,却只觉得想笑,特别特别想笑。
于是他努力弯起了双眼,慢慢的点头。
虬髯壮汉看着他点头,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有点像叹气……
他伸出手,慢慢的衣襟里掏出了几本线装书籍,翻了翻后,弯腰将其中一本放在了杨戈的胸膛上:“下回见着他,代某家与他
说一声,就说某家知道了,就说某家回家等他,让他好生将息着,活着回家……”
杨戈知道他说的谁,想了想后,再次点了点头。
“多谢了!”
虬髯壮汉轻轻拍了拍杨戈的肩头,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灰衣人。
方恪被虬髯壮汉的脚步吓得退了一步,回过神来立马就梗着脖子厉声咆哮道:“站住,再敢向前一步,我立刻杀了他!”
但虬髯壮汉却依旧看都没看他一眼。
“让他们走!”
杨戈终于吐出了嘴里的血,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方恪看了看杨戈,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虬髯壮汉,最后还是没敢真一刀砍下灰衣人的脑袋。
他退开几步,待到虬髯壮汉弯腰去收拾灰衣人时,他才带着人小跑着凑到杨戈身边扶起他:“总旗,你怎样了?”
杨戈又想笑。
这厮的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