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有变态!”
钟敛风只觉一股很细微的凉意从眼底掠过,眨眼便逝。
“空瓶子?”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饱受惊吓的小胖抱住江扶鸢的胳膊,哇哇大哭:“呜呜呜——主人,有变态啊——怎么会有人偷窥鬼睡觉啊——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江扶鸢:……
“随便动人东西就是你习惯吗?”江扶鸢一把夺过魂瓶,眼神似刀剐着钟敛风,“钟将军,你阿娘没教过你基本的礼貌?”
都叫对他的姓氏了,看来媳妇是真生气了。
钟敛风一耸肩,摊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他直视江扶鸢说道:“我阿娘在我出生没多久就死了,确实没教过我。”
他说得直白又坦荡,江扶鸢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嘴道:“对不起……”
“没事。”钟敛风脸上依旧是不羁的笑容,“我没小松小柏幸运,他们有个好后娘。”
在这笑容的映衬下,他的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心酸和落寞。
江扶鸢默默放下木条,神色温柔几分:“……那你长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
看来他媳妇还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钟敛风颔首肯定江扶鸢的话,眨巴眨巴眼,乘胜追击:“所以,你这个瓶子是在哪儿买的?”
“……”江扶鸢默了片刻,还是选择回答他的问题:“故人之物。”
有了缓冲,两人之间的气氛柔和下来,小胖抽抽噎噎重新钻回魂瓶继续被打断的美梦,江扶鸢和钟敛风则回到外屋进行上药包扎。
在两个崽崽关心地注视下,江扶鸢轻手轻脚替他缠绕着绷带。
“钟叔叔你是怎么受伤的呀?”小崽嘟着小嘴呼呼吹气,企图减轻钟敛风的疼痛。
“被狗咬了。”
“什么狗这么凶啊?”
“几条特别讨厌的哈巴狗。”钟敛风保持口径一致,用明显哄小孩儿的语气告诫两个崽崽,“以后你们看到流口水的狗都要躲得远远的,不然也会被咬知道吗?”
“嗯嗯!”
江扶鸢:……
包扎好后钟敛风又陪着崽崽们玩了会,他在战场经历的事情经过移花接木,砍去所有血腥、阴暗、少儿不宜的片段后,重新杂糅成惊险又刺激的睡前故事,哄得两个崽崽睡梦里都在嘿哈挥舞着小拳头勇斗敌军。
哄睡了崽崽们,钟敛风这才告辞,江扶鸢目送他几个借力,轻巧跃上墙沿。
站在墙上的钟敛风回头,垂眸看向静静站在院子里的纤细身影,天上乌云散了几分,淡淡的月光照在她恬静的脸上,像一朵沉睡的花。
一声轻到他自己都听不清的喟叹溢出唇角,四散在秋风中。
“……希望和你无关。”
将军府中几条黑影静待良久,钟敛风一落地便与他们交换了个眼神,一同消失在阴影中。
将军府密室。
素衣青年坐在主位,抬眸见钟敛风身上的绷带,眼神一暗:“你受伤了?”
钟敛风躬身行礼道:“无碍,几条疯狗而已,已经被解决了。”
“嗯,你自己平日多加小心。”素衣青年推过一枚开封的蜡丸,“虽然还不能确定西北战场上的事是道宫捣鬼,但有消息说父皇已经悄悄让老九回京州。”
青年闭眼长长叹了口气,“京州的水,要更浑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