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院落是给崽崽们读书准备,故而占地不大,装饰也以小巧精致,别有趣味为主。江扶鸢和祝夫人两人在院中小坐时尚觉舒适,如今加上两个高大的男人,院子里就显得有几分局促。
有客人来,江扶鸢不得不坐直身子,懒洋洋问道:“你俩怎么来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平日钟敛风和池信宿来柯家都是错开的,颇有几分王不见王的意思。
难得两人同框,祝夫人偷偷抬眼观瞧。
两人都是雄姿英发、惊才风逸的俊朗之姿,难分伯仲。若一定要将两人区分开来,只能说钟敛风更偏金戈铁马,似一把锋锐的刀,而池信宿则更琼林玉树,如一柄潇洒的剑。
真让人难以抉择呢。祝夫人心中悄悄替江扶鸢为难。
池信宿似乎毫不在意钟敛风的无视,他嘴角含笑走过来拈起一枚海棠果放在鼻尖嗅闻:“真香,好新鲜的海棠果,钟将军眼光真好。”
钟敛风默了一默,打哑谜一样回道:“你也不错。”
“哪里比得上钟将军,不止眼光好,鼻子也灵,九霄里的味道,你在九夯都能闻着。”
知道池信宿一语双关,既讽刺二皇子动作快,今早朝上才商定的事情现在就派到他手上,又暗骂他是二皇子的狗。
鉴于池信宿从未在外透露过自己皇子的身份,钟敛风便只当他是道宫里的一名平常小道士,不客气地回怼:“鼻子灵好过手贱,不是自己的东西也要碰一碰,也不怕弄脏了果子别人不好下口。”
刺啦——
看不见的闪电在两人之间来回滚动,看得祝夫人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秒两人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
江扶鸢:“……要不你俩先聊着,我走?”
池信宿、钟敛风:……
清了清嗓子,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池信宿对江扶鸢说:“辞盏,不知接下来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博州。”
江扶鸢又抓起一枚酥鹅梨开啃,果断答道:“没空。”
没料到江扶鸢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池信宿愣了愣:“为何?”
江扶鸢:?
他耳背?
江扶鸢又重复一遍:“没,空。”
京州不少人家后宅里跟着祝夫人请了扶鸢仙尊的金身,受了人家香火供奉,偶尔有事她就要去帮着解决。
而且现在是符篆生意的旺季,尤其是能润肤养颜的美容符,在京州干燥的秋冬季节里,简直就是供不应求。
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跟他去博州?她又不是傻子。
见池信宿吃瘪,钟敛风嗤笑一声,垂眸温柔地看向江扶鸢道:“我记得博州知府夫妇与你有一段渊源,如今博州异事频发,你想不想去看看他们?”
没想到钟敛风竟然和池信宿来意相同,江扶鸢来了几分兴趣,“博州发生什么异事了?”
“据说博州近日发了大水,冲上来不少奇形怪状的生物,像蛇尾的鸡、马面的鱼、长有犄角的飞鸟……”
祝夫人被这番描述吓了一跳:“这得多可怕啊,那鸡和鱼岂不是都不能吃了!”
钟敛风:……
听着不像妖怪,江扶鸢皱了皱眉,想不明白这些矛盾的特征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生物身上。
“有尸体送到京州来吗?”
池信宿抢在钟敛风之前答道:“道宫曾经命博州道府运送,但那些异物的肉躯很难保存,全部在半路就烂光了,体内骨骼也随之粉化,至今道宫没接收到一具怪物的尸体。”
江扶鸢更加纳闷,这样奇怪的事情,身为一方大妖的黄淑莨竟然没有帮她相公处理吗?
“博州知府没有来述职?”
池信宿摇了摇头:“博州知府夫妇二人皆病重,卧床不起,陛下已下旨让御医先行一步,去博州诊治。”
不对劲。】
江扶鸢眉头紧锁,黄淑莨修炼多年,已能化为人身,寻常疾病根本不可能让她卧床不起,除非……有更强大的妖伤了她。
沉思片刻,江扶鸢点头道:“好,我和你们去一趟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