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东川难得磨蹭,外面天色渐暗,他却没有起身要回府的意思,只在信王府里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甚至最后逗弄起小白头翁。
鸟儿生命力顽强,让御医赶来接了骨,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就已经能在软垫上蹬着小爪子啾啾直叫。
池东川拿个小银勺将一点小米放在它面前,嘴里嘬嘬嘬吸引鸟儿来吃,费劲巴拉地逗了好一会儿,小白头翁才赏脸轻轻啄着小米。
他自言自语道:“这么傲娇,物随主人形啊。”
跟他那个嘴硬心软的弟弟倒是有几分像。
想起池信宿,池东川不由轻笑起来,心道这一个下午也不知他上哪儿猫着了,竟能憋着就是不露面。
怎的,是怕他了不成?
十几年两人不曾相处,突然多出个哥哥,他终究是不习惯的,不过将来日子还长着呢,他们俩兄弟总要一起面对风雨,一起为大舜国的百姓撑起一片天的。
想着未来经常能和池信宿见面,池东川心情很是愉悦,他招来管家问道:“信王现在何处?这个点了怎么也不知道提醒他用膳?”
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池信宿可能经常这样忘了吃饭,池东川面色一沉:“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信王的?”
管家额头登时冒出一阵冷汗,池信宿算半个道士,对吃住这些都不讲究,身边又常年只要两个道侍服侍,因此对他们这些下人几乎没什么要求。
但端王不一样。
端王自小便在宫中长大,吃穿用度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子规格,身上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此刻一声责问,直让他双膝发软,恨不得跪下磕头回话。
数九寒冬的冷汗像一道道冰棱子滑过脊背,刺骨又疼痛,管家不敢动弹,只能忽略身上的难受,垂手恭敬答道:“回端王殿下,信王中午吩咐小的他有贵客相陪,没事不许打扰他。”
“贵客?能有多尊贵,莫不是比本王……”池东川突然顿了顿,脑海中闪过湖边小亭里的身影。
……好吧,在池信宿心里,确实是比他要贵很多的贵客。
他哽了一下,勉强道:“那也不能不吃饭,去请信王和贵客一起来膳厅用晚膳吧。”
管家应了声喏,刚后退准备差人去找池信宿,门外便传来慌慌张张的喊声。
“快,快去请谷清真人!”
池东川眉头一皱,这个声音他有印象,是池信宿身边的两个道侍之一。
他使了个眼色,身边侍卫低头会意,转身朝外喊道:“端王请仙长入内一叙。”
饶是道侍,也是道宫中人,更何况是池信宿身边的道侍,就算是皇子亲侍也得尊称他们一声仙长。
门外声音静了一瞬,不一会儿,一个宽衣大袍的道侍便面带惶惶地进门来。
池东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平静地问道:“仙长为何要请谷清真人?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
道侍面色一僵,并不答话。
池东川见状换了一种问法:“信宿和穆仙姑怎么了?”
他的话一针见血,道侍知道瞒不过去,这才低声嗫嗫道:“他们睡了。”
池东川大惊:“你说什么?谁睡了?”
道侍面色发白:“信王、穆仙姑和钟将军,一起睡了。”
池东川:???
池东川:!!!
三人行?!他弟弟这么野的吗?
池东川:弟弟你还小!哥哥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