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不知道她为什么关注自己。
挠了嬴政的掌心一下,意为问询,嬴政和她默契十足,大手包裹着她的掌心,白桃说道:“我叫白桃。”
“白桃?”巴清说道,“白氏少见,倒是和这妹妹难遇的容颜一般无二。”
这么会夸人,白桃都快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巴清将视线转在嬴政身上,又在蒙毅蒙恬身上打了一圈,“已经午夜了,这几位阁下若是继续夜行,可就是在蹉跎如此娇滴滴的美人,不若在我长乐天客栈宿上一宿,放心,老姐姐我请客,就当相识一场。”
白桃心想我的狐狸皮糙肉厚的,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美人。
她刚想回绝,嬴政的掌心就贴在她手背上,她舌头一卷道:“好吧。”
跟着巴清走进满堂华彩长乐天的大堂,大堂里面的胡女正在热舞,她们舞翠袖长,半裸上衣,臂鞾珠络带宝装,发带,配饰随着强烈的动作卷扬飘饶。
“彩!”
“大彩!彩!彩!”
已经时值午夜,但是里面的贵人们还在醉眼惺忪,酒气熏天的嚷嚷着叫好,也因此有几个见过秦王的没有认出秦王出来。
也对,秦王不好生生的在宫里待着,怎么会大晚上跑到咸阳城客栈寻欢作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哗啦——”
木门推拉,隔断了外面的喧嚣,也隔断了大堂内某位年老的士子还欲要窥探的目光。
巴清提着风灯扭着腰在前带路。
这里甬路相衔,厅房连绵。
面前影间藏着间雅居,地面铺撒的鹅卵石浑圆发着莹莹微光,置于河谷中的梦幻与空灵将白桃嬴政一行人霎时席卷而来。
白桃经常出宫,倒是见过形形***的客栈,遂问道:“姐姐,你这客栈开得和别家的不同。”
巴清回眸嫣然一笑:“当然是不同,若是开得同了,这咸阳城那么多巨亨驻扎,哪还能有我这个寡妇的地?”
白桃也道:“还是姐姐聪明。”
“那是。”
待又没走多久,从旁边的甬道跑出个女子来。
女子是个金发碧眼的胡人,她穿着一袭要挂不挂的薄纱,头上扎了两根粗长的鞭子。
她扑到还在行走的巴清怀里,啼诉道:“好姐姐,你跑哪去了,让奴家好等。”
巴清差点一趔趄,道:“这旁边还栖客,你倒是小点声。”
“不嘛。”
胡女泪眼婆娑的撒娇,待见到旁边一行人,尤其是脸蛋子出挑的白桃时,她在月影下的脸色连变几变,指着白桃对她道:“奴才没消看多久,清姐姐,她是谁?!”
巴清眼眸飘虚:“街上认识的。”
“街上认识的,街上认识的清姐姐你就往家里带。”胡女欲诉不诉,“什么根什么底都不知道,何况这妹妹身边还有相好!”
白桃:“.”
不是,这场面好像和之前看到的捉女干现场重合了呢?
白桃连忙解释:“没有,我不是坏人,我不会做什么的,还有这不是我相”
话还没说完,纤腰就被只大手一捞,嬴政霸道宣誓所有权,“我就是她相好。”
白桃觉得这话说得怪,但是没有想过反驳,反正相好就是相好,也没什么大不了。
胡女去看巴清,发现她压根对自己不表态,脚一跺,哭泣着走了。
巴清讪笑道:“这是买来的胡女,被我宠坏了,仗着几分姿色,就眼睛长到脑袋上了,不过也好,见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也该清醒清醒。”
白桃也不知道回什
么,好像有点尴尬,只能呐呐道:“噢。”
银蟾亮,玉漏长,月色之下一时无声。
巴清点亮铜人灯。
照亮这间地板被白玉铺平,墙壁直上屋顶,旁边放置着乌木书架,长乐与明光辉映的屋舍。
白桃被这奢华的客栈惊到了,“姐姐,你这客舍,怎么建的这么富贵,若是遭到客人的破坏,岂不是亏了本?”
“亏本就亏本。”巴清不甚在意,“我一个寡妇能开如此客栈,可得多亏了我嫁的那死的早的好夫家,给我留了笔挥霍不尽的金山银山,我既不用伺候丈夫,又能享得如此富闲,还怕亏这点本。”
好有道理。
“妹妹,怎么样?你姐姐我嫁的好吧?”巴清抛给她两个媚眼。
白桃张了张樱唇:“是嫁的好。”
“所以啊,这选夫家啊就跟经营生意一般,处处都是门道。”
巴清扫了眼冷面不近人的嬴政一眼,“姐姐告诉你,你可千万别选那些门槛事儿又多的门楣,光闹挺都能给自己闹挺死,对了,好妹妹,你现在这般好年华,可有选了夫家?”
白桃摇头:“还没有选夫家。”
她又不是凡人女子,也不见得狐狸选什么夫家。
“那太好了,刚好你以后时常来看姐姐,姐姐也能教导教导你如何选夫家,这女人啊,选夫家可是一辈子的事。嫁的好,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巴清两眼放光,就要来牵白桃的小手,岂料被嬴政挡住,嬴政八尺六寸的身长,气势冷然,把巴清吓得一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