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无声。
郑国落地四肢平雁展开。
“咚——咚——”敲锣打鼓。
白桃:“???”
这声音在漆黑的地下室显得格外的刺耳,几个本来就浅眠的孩子被惊醒,吓得嗷嗷直哭,“呜呜呜呜,娘.呜呜呜.爹爹”
“我要回家.呜呜呜.”
“.我害怕呜呜呜,娘娘你在哪里.”
白桃打算在第一个孩子哭的时候捂住嘴,没想到孩子全被吵醒了。
她直接一爪子拍在郑国脑门上,意思不言而喻:全你干的好事!
郑国蜷着尾巴默默委屈。
昏暗的油灯被点燃,荧荧魅魅的橘光照得这个肮脏又潮湿的地下室显得有些鬼蜮。
地上有很多污秽,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挤在一起,脚腕都绑着铁链。
他们脸颊凹陷,层皮蒙层骨,显得眼睛大得出奇,不过现在他们脸上都冲着泪痕,害怕彷徨充斥着这里。
“是谁进来了?”
为首有个个高的男孩子,他的身形被手里捧起的油灯照得如同奀挑鬼命般,那饿得青黄色的脸,却有种迥异的镇定。
白桃和郑国两只狸早就一溜窜到柱子后面了。
闻言白桃扒拉着柱子去看那个说话的男孩子,没想到耳朵猝不及防被身后一只小手抓住。
有个脏兮兮的女孩抓着她耳朵笑出乳牙,“哥哥.哥哥狐狸狐狸。”
白桃毛发奓起,急忙将自己耳朵从她手中挣脱,一爪子拍着郑国又是一溜烟的跑。
“哪来的狐狸?”
脚步声伴随着铁链玎玲珰琅靠近,那举着油灯的男孩靠过来,四处撇看了一圈。
只见到正在吮吸手指头盐份,眨眼眼的女孩,他叹息,“你是饿过头了。”
“狐狸.狐狸。”
女孩拍着瘪瘪的肚子,嘻嘻笑,“小狐狸……“
男孩从腰上的袋子掏出个巴掌大的干饼,“这里的官府丧尽天良,连伙食都克扣,你吃吧。”
食物散发的气味,吸引了这堆孩子。
被饥饿折磨的孩子两眼冒着绿光,生存的本能激发出他们劫掠的凶性。
他们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在男孩将饼子交给女孩同一瞬间,疯一般的冲过来。
死死压住无措的女孩,抢走她手里死死护着的干饼,狼吞虎咽的咽下去。
“咕噜——”
咽完后疯狂舔砥手指,还有人在跪舔地上掉的饼渣。
“呜呜呜呜.爹,娘,你们在哪里?囡囡怕,囡囡乖…呜呜呜呜。”
那女孩被抢饼子,吓得抖如筛糠,扯着嗓子啼哭。
给完饼子的男孩双手抱胸,把视线移开,似乎不在乎这干饼送入谁的腹中,给了就是他的心怀怜悯。
在这里他身量高,俨然是这里的老大。
孩子们掠夺完,有几个还依依不舍的看着他腰间的布袋,又悻悻的过去抱着膝盖按压肚子,兴许是通过这种方式,他们才能减免摧残又折磨的饥饿感。
在这里还有几个弱势的女孩,压根不敢乱叫,只咬着衣服像鹌鹑般的哭泣,如易夭的小猫。
“吱呀——”
上方的甲板又掀开了,有两个官兵举着油灯下来,“吵吵吵,哭哭哭,马上就要进雍城了,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你们父母拿你们换几筐大米,几个金饼,你情我愿的事情了,你们就别爹啊娘的喊,也甭念想了,等进了雍城,吃饱喝足,唉,雍城就是你们的黄泉路。”
落了地后,两个官兵用手扇了扇鼻尖。
其中有一个高个子的用油灯在这群孩子面前晃一圈,本想看看死没死。
待照到变成小孩童的白桃和郑国的时候,他面色有点古怪,又晃了一圈回来,“不对啊,这怎么好像感觉还变多了?”
另一个矮个子的说道:“怎么会多?难道在船上还给你凭空生出来了不成?你怕是在水上飘久了,眼神都不好使了。”
高个子道:“不对不对,你数数,一,二,三。”
看遍这里的孩子,边看他边折着自己黢黑的手指头细数,“一,一,一。”
他紧接着道:“本来我的手指头都能数完的,但是你看还多了两个脚趾头。”
高个子还在动脚丫子,矮个子被他讲的毛毛的,“你管他呢,多了就多了,没少了就好,没准你开始就数错了,好了,别数了,看完了就上去。”
他颇有点火急火燎的往上走,高个子也紧跟着他爬上去。
甲板上传来一句,“不可能,我数了两年了,该不会是这水面属阴,多招了两个阴魂吧。”
“砰!”甲板压的严丝合缝。
底下瞬间安静,唯有水流哗啦哗啦的声音。
为首的男孩眼皮一压,他从腰间掏出干粮,啃了口,细细嚼了三十下,而后咽道:“十一,十二。”
混到小孩堆里的两只狸,眨巴着眼睛继续装懵懂。
郑国用手指头戳了戳白桃,压着气音道:“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白桃轻声道:“先跟着,进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