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有歌回想刚才听到的声音“牛… …?牛叫声?是牛叫吧???!!!狼头!你也听到了吧!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牛的声音呢,谁家的牛能叫这么大声,持续这么长时间?“主人家都不管的吗? 怪声停下之后被它压制的其它声音活了过来,虫呜蛙叫婴儿哭,其中孩子的哭嚎声占了主流。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传来婴儿的哭声,看来有不少孩子被吓着了。 “狼头你说是谁家的牛这么不讲究,大晚上瞎叫唤,还自带扩音效果,看看把这么多孩子都吓哭了!“ 狼头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感到主人没有跟上,于是停下来扭过头看她,提醒主人该回家了。 易有歌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拿起放在地上的饼干盒和手机带着狼头回了老宅。 漆黑的古城之外,倒在水坑里的石牛眼中极快的闪过一道亮光,一闪即逝。 回家之后,易有歌偷偷摸摸地摸进卧室,生怕把爷爷吵醒。狼头缩头缩脑的跟进卧室,安静的趴着看主人在屋里来来回回忙活。 易有歌进屋之后不顾狼头的不乐意强按着脑袋又给它检查了一遍,然后命令它又跑又跳地在屋里折腾了半晌,确定狼头确实没被自己压出个好歹。 她有高兴的把狼头的两只前爪抬起来“狼头,看来我也不是很胖,你看我整个人都砸到你身上了,你都没事儿,说明本姑娘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啊!“ 狼头把头扭到一边儿翻个白眼儿,不忍心看主人自吹自擂,天知道主人砸到身上的那一刻,它那么大一只犬一□□气差点没上来! 易有歌洗漱完,换上睡衣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狼头还趴在她的床边没走。 “狼头,你回院子里睡吧,你睡觉打呼噜影响我休息。“这家伙睡着之后那小呼噜打得,还带着小调,非常影响睡眠质量。 狼头把头藏在爪子里装没听见,趴在地上不动。 “狼头?狼头??狼头???睡着了?“易有歌叫它不听,用手扒拉它的脑袋:“你要在我屋里睡啊?“床边窝成一团黑毛的狼头就是不动。 肚皮是犬类最脆弱的地方,真在冰凉的地板上趴着睡一夜,第二天怕要着凉拉肚子。狼头耍赖不走,易有歌无奈,只能把院子里的狗窝搬进来安置在离床最远的门口。暖和的狗窝一进屋,睡死的狼头瞬间被激活,小跑进狗窝又团了一个圈。 易有歌被它的无赖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关灯睡觉。一人一狗各自安眠。 一抹似有若有的白色影子飘荡在易家大门之外。大门上新贴的门神贴画里跳出两道威严的身影挡在门口似乎想把白影拦在大门之外,却不知什么原因又很快回到了画中。 白影冲着门神,身体微弯双手抱拳表示感谢。上前几步身影消失在易家大门之中。 忽地,睡着地狼头睁开了眼睛。它直起身体抖抖耳朵仔细听,院子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声音。但来自动物的直觉让它有种危机感,它爬起来冲着屋外,身体伏低夹起尾巴,呲牙裂嘴,防备着未知的危险。 一道白影凭空出现在屋内直冲着床上熟睡的身影而去。狼头轻轻一跃拦在白影身前,白影没有这条狗放在眼里,打算直接穿过它的身体,接触床上的人,却赫然发现自己即不能穿过这条狗也不能再前进一步。他本是灵体可轻松穿墙过石,马上就要接触到想要接近之人,不想却被一只大狗拦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自然有些恼怒。 “你倒是忠心护主,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狼头不理白影的话,它嘴里发出威胁的声音,身体随着白影的飘荡左右挪动,就是不让他靠近主人。在它的心里,这个白影凭空出现不请自来,还要靠近主人,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绝不能让这个人得逞。 白影无论怎么飘都绕不过大狗,无奈地深叹一口气,蹲下来跟大狗商量:“不知道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能拦住我。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积蓄了近百年的灵力才能出来这么一次,你放我过去找你的主人好吗?我真的有事儿找她。” 狼头没有从白影身上感受到恶意,但接受过的训练不允许它放陌生人接近主人。它分不清人、鬼、灵、妖,在它的心中眼里只有三类人,主人、熟人、陌生人。白影就是陌生人,不能放他过去。 狼头不再呲牙,但身体仍然坚定地挡在床前没有丝毫放人过去的意思。 白影无奈的叹口气:“罢了,我奈何不了你,只能另想办法了。”随着话音落下,白影飘然散去。 床上的人丝毫没有查觉发生在暗夜的这段小插曲,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狼头确认白影确实已经离开再没有任何人进入小院,轻松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趴回了窝里。 易有歌醒来的时候,门口的狼头已经不见了。院子里爷爷正在做早饭,香味飘进了屋子。她换上棉麻质地的改良版汉服短打,到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又做了一组跆拳道的热身动作。 厨房里爷爷在烙饼,她跑过去帮忙打打下手拿拿碗筷啥的。 爷爷看着青春朝气的孙女出现在厨房里,穿着一身上白下蓝的练功服,白色的上衣领口和袖口还镶了蓝边绣着花,脸上带着没干的汗珠儿,整个人透着精神气,就像城外护城河里带着露水的鲜荷花,不由夸赞:“悠悠这身好看!” 那是!易有歌面上得意心里吐槽,爷爷从小给她买的练功服不是全白、就是全黑,要不是古城里的太极协会免费发放的那种绸子做的全白或全红的宽松的唐装(请参考在广场组队练太级拳的大妈大爷的服装),怎一个丑字了得。 易有歌一边舀玉米面粥,一边跟爷爷说话:“爷爷,你昨晚睡的好吗?晚上有没有听到牛叫声啊,声音特别大,也不知道从哪边传出来的,把不少小孩子吵醒了,到处都是小孩儿的哭声,那些当妈的得多闹心!“ 易爷爷听到后明显愣了一下:“我只听到孩子哭了,倒是没听到牛叫声,你听到了?“ 易有歌走口不走心的回答爷爷的话:“嗯,还把我吓的摔了一跤,要不是狼头垫在了我身子下边,我搞不好要摔破相的。“ “你又大晚上的上城墙?还从那个豁口子下来?”易爷爷从孙女的话里听出了不和谐的信息,“不是跟你说了要上白天上,或者从城门口那边的楼梯上去下来,那豁口子哪有路?“仗着年轻身手好,不知天高地厚,要是老老实实从楼梯下来怎么会被吓的摔跤! 易爷爷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从小就喜欢晚上上城墙,还不爱走正道专从塌下来的豁口子走。 易有歌嬉皮笑脸地回道:“爷,没事儿,我都上了多少回了,那道儿上有多少块砖我都知道。” 老爷子气的用指头截她脑门:“知道还能摔下来!”易爷爷心中那个后悔,就不该让她打小练武,娇俏俏地漂亮小丫头生生练成了一个女汉子,从不知道个怕!以后哪个男的敢娶?回头又转念一想,唉,还是让她练吧,这丫头以后的道儿不好走,身手好点起码不受活人欺负。一时之间,易爷爷也不知道让孙女从小练武是对是错了。 那边,易有歌丝毫不知道爷爷心中的纠结难过,口中不停地哄爷爷:“您看,白天城墙也没个遮挡,上去多晒啊,晚上凉快还安静,再说您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嘛!爷爷……”她捏着嗓子撒娇,一声爷爷拐了十八个弯,企图把不从正道上城墙的事儿抹去。 “你呀,以后小心点儿。“孙女说不听,易爷爷也没办法。 “爷,您还没告诉我,那是谁家的牛叫那么大声?“ “先吃饭,吃了饭跟你说。对了,一会儿你把冰箱里的没吃完的驴肉拿出来跟馒头一起剁碎了喂狼头,它昨天晚上用身子垫着你,得补补,别压坏了… …” 坐在易爷爷脚边的狼头兴奋地直摇尾巴,等待丰盛大餐。 吃完早饭,易有歌收拾好碗筷坐到爷爷身边。易爷爷问她:“你昨儿晚上真的听到牛叫了?“ “听到了,声音很大!是哪家的牛啊,叫地那么大声!“ 易爷爷:“悠悠,这个声音你小时侯应该也听过,是三岁以前,长大了就听不到了,你有没有印象?“ “您怎么知道我听过?我三岁之前跟您说过?我自个儿一点印象都没有,要是我三岁之前都听过,那这牛活的真够长的!“起码有三十岁了吧,牛那活那么久吗? “你这孩子抓不住重点,重点是三岁以前才能听到,过了三岁就再也听不到了。“易爷爷看着孙女手心发痒,想扇她,但大蒲扇没在手里就算了。 易有歌:“为什么是三岁?“ “那就没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天的时侯一到晚上,不知怎的全城的娃娃就会一块儿哭,怎么哄也没用。后来时间长了,父母们在一起聊天发现娃娃们哭的时间非常一致,基本上会在同一时间一起哭,哭起来之后就哄不住,不过呢,过个十来分钟就不哭不闹乖乖睡了。有人问已经会说话的孩子为什么哭呀,孩子说是“哞哞的”可不就是牛叫的声音。这些被吓到的孩子都是不到三周岁的,再大点的孩子就听不到了。你小时候也被吓到过,不过你小时侯好哄,哭几声就睡着了。 “ “这么神奇?确定是牛吗?“ “大人们谁也没听过,都是听孩子说的。不到三岁的孩子能讲个什么道道出来?都这样说,大概谁家牛成精了!有段日子闹的厉害,一个夏天没消停过,天天晚上孩子哭成一片。就有人张罗着想找到这头牛,城里城外只要家里有牛的,都安排人盯着,自家人还不能盯自家的牛,怕被发现如果是自家的牛叫,不舍得上报。那时候都是这家的牛拉到那家去,那家牛拉到另一家去,互相盯着。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不少日子。那几年一到夏天,有孩子的人家就带着孩子躲到外面的亲戚家里,等到立秋的时候再回来,外面没亲戚的就熬着。有牛的人家更是提心吊胆,生怕是自家的牛出了问题被拉去宰了,那损失可没人赔。折腾了几年,闹的动静不小也没查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