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爷爷的大包大揽让易有歌有点好奇,爷爷有什么办法能让石广不引人注意得站起来。虽然老头儿口气不小,但石牛再破旧也是文物,不是随便能动的。 易有歌:“您不是打算把石广和老乌龟的事儿说出去吧?”毕竟建国后不能成精。 “啪!“老爷子的大蒲扇又打上来 ”你爷爷多大岁数了,是不知轻重的人嘛?再说了,我对人说石牛成精了,有人信?“老头儿被气的呼吸的频率都有点快了:”这市面上的事儿,门道多了。有啥难的,你就别操心了。“老头儿在古城生活了一辈子,还能不认识几个官面上的人?七拐八拐的怎么也能牵扯出几个跟文物有关系的人,把事情漂漂亮亮得给办了。 易有歌:“那我就信您了。晚上我就找城煌爷去!“ 爷爷:”你咋找?“老头儿一辈子进过无数次城煌庙,真没见过活得城煌爷。 易有歌:“用您刚才的话说,我自有办法,您就别操心了。“ 易爷爷:“……“ 古城的城煌庙曾经香火鼎盛,几百年间大殿之前车马往来不断。城煌爷不仅庇佑一方百姓,因为香火旺盛,城煌庙前的长街还为无数底层老百姓提供了生计。现在的城煌庙只保留下一个院子和一间大殿,前来上香的人也日渐稀少。不过古城里供奉的城煌爷可不是县城煌,而是府城煌,相当于现在的一省之长,管辖的地域非常之大,传说中城煌爷也非常灵验。 可不是灵验嘛,都能护城抗洪了,满足点百姓的小愿望,还是手到擒来? 易有歌打算今晚就去会会城煌爷。她去街上买了些敬神用的香烛又准备了一些水果和肉类,另外还有一桶油。她前几年去过西藏的寺庙,发现那里的人供佛不仅用当地人吃的酥油还有食用油,都是整桶供在佛前的桌案上。 她寻思着求人办事儿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吧?不管是人还是神,总得有些诚意再行。毕竟唐僧师徒到了西天都曾被佛祖索要过“人事“。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天黑。 为什么又是晚上行动?当然是因为怕被人当成神经病。别人去城煌庙那是求神保佑求姻缘、求学业、求发财,她去拜城煌是要跟城煌爷商量事情的,虽然也是求神但根本目的不同。而且不知道城煌爷会用什么方式见她,如果她一直跪在神像前或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个小时,相比其他拜完就走的香客,就很引人注意了,最后的结果不是引来救护车就叫招来保安。所以保险起见还是保持低调晚上行动更好些。 距离天黑还有些时间,她取出装有家传招魂书的饼干盒子,深吸一口气怀着敬畏的心,准备打开它。 在与石灵和妖有过真实的接触之后,她的心中对于异类的存在少了一些排斥与恐惧,剩下的是对生命和鬼神的敬重。 如今的环境,妖魔鬼怪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到几乎消失殆尽,得道的妖、鬼、灵生存之艰难超出想象,完全不是想象中神通广大呼风唤雨的样子,它们的生存甚至比普通人更为艰难, 石广和乌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现在迫切需要了解异界及异类的相关业务知识,为将来做招魂师做知识储备。 改锥终于在、锈死的盒子上找到一条缝插了进去,几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之后,铁盒终于松动了。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我去!”易有歌被盒子里的东西吓得瞪大眼睛,不可所措。 里面没有没有线装书、没有泛黄的纸,只有一堆碎成渣渣的纸屑。 不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得知盒子存在的那一刻起,她就对盒子里的东西充满期待,期待里面的书能够给看不清楚的未来指出一条路。从最初的想看不敢看到下决定心打开,再到打开之后满心满眼的失望,心情的起伏像是满心期待地坐在餐桌前等待品尝厨神的拿手菜,等了许久之后却被告知菜做好了却被老鼠打翻了! 唉!怎一个”靠”字可说! 她无意识地用手搅动捞盒子里的碎纸屑,心中一股抑郁之气挥散不去。 捞起一片纸举到眼前仔细察看。纸片周边细碎无规则像是啮齿类动物的啃咬痕迹,纸身起起皱泛黄像是浸泡过某种液体。把碎成渣渣的纸片一股脑倒在地上,果然!盒子里有形似老鼠粑粑的东西! 她叹口气“唉!”什么形似,分明就是!这个盒子曾经躺在杂物间二十多间,曾被耗子光顾并且占据也不稀奇!虽然不知道老鼠是怎么钻进盒子又怎么钻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从今往后她跟老鼠之间是死仇!见一只杀一只的那种! “咣!”地一声,饼干盒被抛在一边。 她盯着一地的垃圾,心里很是清楚,没有引路人现在连‘入门指导’都没有了,接下来的路会无比艰难。直到狼头奉爷爷之命来喊她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从那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绪中走出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夜探城煌庙她准备独自行动,不带狼头。城煌庙是神殿,周围都是民宅人气旺盛,魑魅魍魉莫敢靠近,就不用狼头壮胆了。最重要的是城煌庙有管理人员晚上会关庙门,她不会开锁,打算到时候找个地方翻墙进去,以她的身手自己进去应该没问题,但狼头体型太大她没办法把它带进去。 出门之前易有歌换了一身夜行装备,身穿黑色特警作训服,脚蹬黑色作战靴,腿上挂着军用腿包,背着的同款背包里装满白天准备好的供品,为了方便爬墙连把半指手套都戴上了。 穿戴好之后,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英挺的自己,感到很满意!总算那个该死的前男友送了一件合心意的礼物。回家之前她把跟那人有关的东西不值钱的该扔的扔该送人的送人,只留了这套作训服。 不得不说,最初能那么快沦陷在那人营造的甜蜜假像里,这身制服可是加了不少分的。哼!这也就是自己没机会当兵当警察穿制服。否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情况下,以自身的外形条件,别说一个制服帅哥!十个八个制服帅歌一样拿下! “汪海洋!,错过我,你后悔去吧!”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然后出了屋子。 殊不知被她念叨的前男友,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连让哥们替自己道歉的昏招都使出来了。而且那个倒霉的哥们已在去她家的路上了。 爷爷等在院子里看到孙女一身全黑行头从屋出来被惊的愣是半天没说话,一分钟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悠悠,你这是要去干嘛?“ 易爷爷可能对警用作训服有什么误会! 易有歌兴奋地扯扯袖口正正领子,边说“找城煌爷啊!月黑风高做贼夜,这衣服正合适!爷爷!好看吗?” 易爷爷满脸纠结地点点头:“好看!“明明是做好事儿,弄得像做贼!搞不得年轻人的心思啊!那身打扮不是不好看,悠悠从小练武气质就跟一般女孩不一样,穿上这身衣服更显的英气。就是吧,她晚上是去拜城煌又不是去做贼,这身衣服明显是做贼穿的夜行衣啊! 其实去个城煌庙爬个墙而已,任何穿一件宽松点的衣服都可以盛任。但她心里有一点隐秘的心思,穿前男友送的制服去做见不得人的事儿,莫名有一种报复前男友的快感。虽然她要做的事情跟前男友完全扯不上关系,人家也根本不会知道发生过什么,但女生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 易爷爷:“悠悠要出发了吗?” “嗯,我去了,您安心去睡,没事儿的。城煌庙就在城里,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再说了城煌爷正气凛然,肯定不会为难我的。您就放心吧,啊!”她对未曾谋面的城煌爷很有好感。 易爷爷:“知道了,你安心去办事儿吧,爷爷在家等你。” 易有歌:“不用等我,您去睡吧,我可能要跟城煌爷交流一整夜呢。” 易爷爷……,这话听着这么不让人放心呢? 告别爷爷,她又一次走进黑暗的街巷,循着记忆中七拐八扭的小路来到城煌庙附近。 庙门紧闭,不清楚是从里面锁上了还是虚掩着。 她在庙对面的一处阴影里藏好,等了几分钟 ,确定附近没有人经过。于是走出藏身的地方,缩头缩脑地摸到庙门口伸手使劲儿推庙门,朱红色大门一动不动,果然大门从里面锁着的。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她弯腰躬身沿着墙根儿窜到城煌庙一侧的小胡同中。 古城中没有夜生活,到了夜间家家关门闭户很少有人会在深夜走出家门。她实在没有必要这样一幅贼头鼠脑怕被人撞到的样子,但是人在做某些不可对人言的事情时,不由自由会夹紧尾巴,易有歌现在就是这样。 她四下打量身处的胡同,然后点点头“嗯!还行。”情况比想象中好些,胡同较宽,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助跑发力,爬上两米多高的围墙看起来是可行的。 她从小习武,每逢大型比赛前武馆都会组织集训,一群半大的娃娃集体吃住在武馆。半大的小子精力旺盛,高强度的训练都耗不尽他们多余的精力。易有歌小时侯没少跟着师兄师弟们去上树捉鸟下河摸鸟,外加翻墙捣蛋。如今虽然事隔多年,她已经少练这项技能,但手艺嘛,学会了就是自己的,可以生疏,但绝不会忘记,所以现在拿出来用用应该没问题。 她走到胡同口再次确定真的四下无人,回到选择好的位置前方,活动手脚准备爬墙。 她从腿包里掏出几颗小石子隔墙往院子里扔,试探里面是否有人。刚才天黑夜暗,她又害怕被人发现,仓促之下并没有真的弄清楚庙门到底是怎么上锁的,所以并不清楚庙里现在是否有人。 石子落地发出清晰的“啪啪啪”声,等了几分钟没听到有人查看动静,没人那就好办了。她掏出一个小小的强光手电往墙头上照,观察要翻的墙头是不是有碎玻璃,北方人为了防盗修院墙的时候会沿墙头插一圈的碎玻璃。 为什么白天不来观察环境?因为她沉浸在招魂师成了碎纸片的悲伤中,完全忘了这茬,到了墙根下才想起来没有提前踩好点。只好事到临头做再做侦察了,所幸出门之前的准备比较充分。 侦探完毕,她试探性的在胡同里来回助跑了几次,把所有的动作都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她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向后一直退到不能再退,深吸一口气腿上发力急速向墙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