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穿过无数飘舞的丝线,停在一块虚无之处,然后猛然抓住……
眼前突然大亮!
连阳光也无法侵蚀的阴霾此刻尽数无所遁形,她“看见”了,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确确实实“看见”了!
而后光明如潮水般退去,她的眼前重新被黑暗笼罩。
这是花绘被关进来的第八天,生死不明地躺在角落。但牢里的其他人都认定她死了,每次经过她旁边都会泄愤地踩上两脚,低骂一声“怪物”。
尤其是那个被她咬掉一块肉的女囚,简直恨她入骨,每天睡前都要“鞭尸”一趟解恨。
夜幕降临。
囚犯们吃了晚饭,准备随便再嚎几句就去睡了。那女囚也习惯性的走到花绘面前,抬脚往她身上踩去。
突然,脚被一股力量阻挠,女囚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脚上多了两只手。
双目骤然瞪大!
“啊、啊”女囚跌倒在地,一边惨叫一边拼命往后爬,“诈尸啊!”
女囚们惊恐地看着本该是尸体的女人慢慢坐起来,眼布从她脸上滑落,她睁大眼睛环视四周,但那黑黝黝的瞳孔分明没有焦距。
妖怪啊!
女囚们疯了似的围上来打她,她毫不犹豫地就地一滚,躲开攻击。
咦?她为什么要滚?
内心的疑惑未去,身体再次做出反应,两手向上一抓,准确地抓住一只胳膊,翻身一扭,把胳膊的主人压在身下。
动作再次顿住。
咦?
她隐约捕捉到了什么,但那是不能去想,不能深究的东西。所以她干脆地摒弃思考,任由怒火驱逐理智,像一只真正的野兽一样听凭直觉行事。
昏昏欲睡的囚犯们被一道道凄厉的惨叫震醒,惊慌失措地站起来,面面相觑。
乞丐也站起来,努力往外探头,可惜他的牢房和花绘的隔得太远,看不见那里发生的事情,只能根据女囚们的惨叫展开丰富联想。
花绘咽下一块不知道来自前胸还是后背的肉,感觉有些饱了,也许并不饱,但没有味道的东西真难吃。
她往外走,但是被牢门拦住了,便用身体去撞。
“嘭!嘭!嘭!”震天的响动在整个地牢回荡。邻近牢房的囚犯们仿佛见鬼一样瞪着她,吓得一声不敢吭。
或许是牢门年久失修,又或许是她身为修士的肉体力量强于凡人,在撞了二十几下后,门横飞出去,她跟着跌出来。
“疼……”她低喃了一声,慢慢爬起来,往前走。
她的脸上、身上全是血,就像从地狱爬出的魔鬼一样可怖。但她面容清秀,神色茫然,又好似迷路的小孩一样可怜又无助。
低矮狭长的过道上,凡是她走过的地方,左右两排牢房里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倒霉催的不小心和她乱晃的视线对上,当即吓昏过去。
她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最后停在乞丐的牢房前。
乞丐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朝她晃晃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