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奇怪,便依言停下来。
程萬见她终于肯听话,松了口气,后退两步盘腿坐下来,“师妹你也坐,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她犹豫了一下,盘腿坐下来。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除了灵识受到若有若无的干扰,确实听不见“蝠音”。坐了一会儿就没了耐心,想进去杀尖头蝙蝠,突然听到身边人嘴中溢出压抑的,她好奇地等了一会儿,判断他并没有受伤,但却压抑着某种持续不断的痛苦。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程萬回神,“什么?”一直以为岑师妹的声音应该是比较冷淡的,没想到清清脆脆,还带着些可爱的稚气。
她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他不好意思地说:“我的精神力不高,能承受的蝠音有限,不像师妹……看师妹的样子,这里的蝠音对你没造成什么影响吧?”
她歪头感受了一下,“嗯,没什么。”
他叹息一声,不愧是岑家大小姐,不仅天赋高修炼快,连精神力的提升也快于旁人。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你痛苦吗?有多痛苦?”
他哑然,“就是一般的灵识刺痛。”
这种程度就会痛?她诧异极了,难道他天赋很差?“你是什么灵根?”
他讪讪道:“不比师妹天水灵根,我只是普通土灵根。”
“那不就是单灵根了?”她直接忽略他的前一句,“这是好天赋呀。天赋这么好,精神力却不好吗?”
他解释:“天赋和精神力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但是我见过的天赋好的人精神力也高。”就比如岑苒儿,再比如她自己,修为和精神力都比一同进来的同门高出许多。所以她一直认为这两者虽然说是不同体系,但应该能在某方面能挂上钩,至少大部分人是这样。“那你精神力这么差怎么也跑来历练?”
程萬愕然,他的精神力或许比不上岑薇薇,但在门派内绝对能排进第一梯度,不然也没法坚持修炼无心剑诀到现在。结果在她眼里居然是“这么差”,一时间自信心大受打击,沮丧地说不出话。
花绘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就把眼前的人打击惨了,还想着他这样逃都逃不掉的人拿什么来杀尖头蝙蝠,于是问:“你有什么秘密武器吗?还是你知道尖头蝙蝠的什么弱点?”
他张了张嘴,“不……”
她怜悯地看向他,居然是个只凭热血就出来闯荡的愣头青,这种人真是死在什么地方都不奇怪。
“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我进去了。”
“岑师妹……”他张了张嘴,但发觉自己没有理由阻止她,只好道:“小心点。”
“嗯。”
花绘走到洞穴深处的时候,听到尖头蝙蝠发出的低低的嗡鸣,似乎有警告的意思。心道这个洞穴的尖头蝙蝠可比她刚才那个暴躁多了。
擒贼先擒王,她要先确定蝠群中领头的二阶尖头蝙蝠所在。
盘腿坐下。
因为她的动作,蝠群一阵骚动,不知为何似乎对她很忌惮。
脑袋忽然有些晕,这些阴险的小家伙们肯定在暗中加重“蝠音”了。但这种程度对她没有什么大影响,她尝试摒弃杂念,静静感受四周,试着用心觉找到最危险的那只尖头蝙蝠。
不行,感觉太淡了,要是它们都冲过来向她攻击,感觉或许能明显一点。
要不然学那个愣头青把尖头蝙蝠引出去分批杀了?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她原来进进出出那么多趟,也不见有一只尖头蝙蝠追出来。
跑回去问程萬。
“啊?妖兽不都这样,一旦开始攻击,不把猎物杀死不罢休,逃的话也会追上来。”只是今天明明没在它们的攻击范围,还主动跑出来攻击他,真是太倒霉了。
确实是,那尖头蝙蝠为什么会区别待遇呢?花绘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结论:柿子挑软的捏,这些尖头蝙蝠觉得她很危险,所以不敢追上来,甚至不敢发出明显攻击,怕激怒她。
这就麻烦了。
“这位师兄……嗯,贵姓?”
原来岑师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程萬失落了片刻,回答:“我姓程,单名萬,比师妹早两届入门。”
“哦,程师兄。”花绘蹲在他面前,语重心长道:“你不觉得坐在这里慢慢习惯蝠音很痛苦吗?”
他愣了愣,道:“是有一点,可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他是知道其他人怎么做的,尤其是那个许阳,根本是豁出命去提高精神力,相比他们,自己已经是最轻松最稳妥的方式了,虽然见效缓慢。
花绘于是跟他讲道理:“你看,比方说,当我们肚子痛的时候,一直躺在那里休息,只会感觉越来越痛,但要是去做其他事分散注意力,就不会感觉那么痛了。”
“……那师妹的意思是?”
她按住他的肩膀,鼓励道:“程师兄,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