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涯冷眼旁观，没有阻止。

花绘没有把岑苒儿带走很远，仍是无归海岸边，只是此处距离比试地点很远，人烟稀少。花绘二话不说就把岑苒儿的脑袋摁进海里。

岑苒儿一开始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被摁进水里也不挣扎，但久了身体缺氧，终于还是挣扎起来。但花绘死死摁住她不松手，她越挣扎越激烈，不断拍打海面“啪啪”作响。

即便是修士，缺氧太久也会死的。

花绘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内心强大的人，但如果二长老说的是真的，她想一定是因为自己见多了生死。在死亡面前，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更不必说伤春悲秋这样的多余情绪了。

“嘭嘭嘭！”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水卷，向花绘狠狠撞过来，花绘这才放开岑苒儿，向后疾退。

岑苒儿站起来，用力一抹脸上的水，“花！绘！”眼中似有火花迸溅。

花绘冲她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回去，岑苒儿立刻追过去。

花绘下一步跑到魏天涯旁边站定，岑苒儿在魏天涯面前不敢放肆，一边平复心中的愤怒和后怕，一边狠狠瞪花绘。

“岑苒儿，可以下去了。”魏天涯开口。

岑苒儿神情一敛，“是。”飞向比试台。

岑薇薇比岑苒儿晚一步到，是御剑而来的。

岑苒儿见到岑薇薇，被花绘挑起来的怒火瞬间消失，习惯性地低下头。

岑薇薇瞥了一样岑苒儿，红唇轻掀，“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在颜宗那个破门派很如鱼得水吧。”

岑苒儿不吭声。

“父亲让你去飞花斋，你不敢，非要去那么个破地方，同为岑家人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岑苒儿握紧拳头，呼吸不由粗重。

“与其去颜宗那个破地方，不如待在族内修炼，岑苒儿，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岑薇薇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高高在上，面对岑苒儿时比面对其他人更甚，那是从小到大养成，从骨子里透出的优越感。

岑苒儿依然一言不发。

颜宗的许多人都不明白岑苒儿为什么要到颜宗来，明明是岑家的嫡出小姐，天赋也很好是水灵根，这样的人无论想去哪个大门派都不会被拒绝，但她偏偏来了颜宗。

原因只有岑苒儿自己知道因为她宁当鸡头，不做凤尾。

在岑家，虽然她是嫡出小姐，也颇受宠爱，但族中唯一的焦点始终都是她的大姐岑薇薇。大姐的天赋比她强，姿容比她耀眼，只要大姐在就没有人会关注她。

她羡慕极了大姐。

后来，父亲让大姐去剑天宗，让她去飞花斋。

她本来答应了，但是在飞花斋的收徒队伍中排队的时候，她注意到那些想进入飞花斋的人中有许多天赋与她相仿的。如果她进入了飞花斋，是不是还是会像在族内一样，只能在旁边默默看着那些比她更耀眼的人呢？

不，她已经受够了，她也想要像大姐一样受人追捧，高高在上地俯视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啊。

于是她违背了父亲的命令，私自去了颜宗。果然，在那里，人们一知道她的出身和天赋都露出羡慕崇拜的目光，围在她的身旁，她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

她终于可以摆脱大姐的阴影了。

但就是在那样一个破地方，她还是遇上了对手，从进门开始就处处压她一筹。一开始她还不屑对方，但渐渐地自己发现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对方，不仅追不上甚至被对方逐渐拉开距离的时候，她慌乱、不甘，最后麻木。

也许她天生就是这样一个失败的人，不仅做不了凤首，也成不了鸡头，永远只能在背后仰望比她耀眼的人。

岑薇薇持剑刺来。

她连忙后退，化出一面水墙挡在面前。岑薇薇用剑轻易劈开水墙，继续攻来，她不得不扔出一件从滕青那里买来的法宝，终于挡下了岑薇薇的攻击，但法宝同时也报废了。

岑薇薇不断进攻，她不断躲避，不是没有反手之力，而是毫无反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