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有心事,也都是心中有念,只是没到登台进入角色。直到烧火做饭时候,俩人才又犯话。北方农村三间房,两铺炕,堂屋地俩灶台坑对坑,眼儿对眼儿,一齐烧火,俩人屁股顶屁股。那时候缺柴烧,多少人跑十里外燕岭砍柴,日久年深,弄得得山穷水尽,连草皮树根都用柳子镐把山皮搞刨得断子绝孙。麻子回乡没赶上秋后生产队分柴,清锅冷灶睡凉炕,牛满枝有几回把对个屋灶火引着,俩灶坑脸对脸烧得噼啪火红。嫂子说,你干不惯,你闲会儿有我呢,说嫌他碍手碍脚,把麻子从灶坑撵走,又低头说:我来,一会儿炕头就热上来,还想求你问俩字儿,一会儿又没话揍话,说等灶坑爨子水开了,你擎等着灌开水。一会儿锅里水就冒泡煮开了,水雾中人若腾云驾雾,虚幻中人也恍恍惚惚。幻影中麻子又听嫂子叮嘱:男人就怕着凉,缺柴禾到我垛上拿,嫂子怎把你当外人?麻子挺受感动,水雾朦胧中,看嫂子宽衣敞怀,露出抹云白月,不由低头不语,一时想入非非。嫂子猛回头,见薛稳看她丢魂,臊得掩怀,嗔目道:你滚屋念书去,还没个教训,猫腥嘴馋的,不兴这样。牛满枝说这话嘴上嗔着说,话音儿却无比蜜甜,薛稳心就过意,心有话怕端不准,就没吭声,踩软云轻轻进屋,捻亮油灯,翻出一本新华字典,他还想着嫂子问字儿的话。
好一阵柴香烟梦,月问星听,猫儿紧随女人呲呲挠门,叼起主人扔出的残羹躲进屋角,再不理人间风月。门嵌出一条缝儿,女人又端上饭食,麻子直搓手,嘴说:嫂子,这是咋说。牛满枝不吭声,直往屋里走,放下粥碗,言声道:进门是戚儿,想跟你学个认字,先吃饭,人字儿容空儿。后面的事,猫儿听见,猫儿不会说,咪咪笑两声,摇摇尾巴,就走开了。
猫儿知趣,月儿扑窗,看的分明。两人识字,油灯亮小,头挨头,脸儿碰脸儿,越蹭越近,油灯看见了,羞得想躲也躲不开,只顾留下墙上的双影。
嫂子的发丝撩得薛稳心痒,还温温的沁着体香,薛稳只顾了吸吮,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心胸起伏。念着念着,嫂子说眼离,薛稳就把字儿端到紧处看,脸儿贴在一处。念着念着,墙上虫儿再爬,薛稳的手也如虫儿蠕动,慢慢就爬上了嫂子肩膀,一切都水到渠成,象春水流烟那般自然浑成。薛稳见嫂子没吭声,胆子就大了,一只烫手游鱼一样,黏稠在脊背上耕云播雨。猫一样的手儿滑到嫂子腰间,好一会子,在那儿凝定不动。
那一刻时钟很慢,指针迟疑着不肯移动。薛景迟疑一会儿,见嫂子仍装作低头认字,就用手轻轻地拨他,见她身子泥软,胆子就大了。薛稳突然一下子抱住嫂子就啃,嫂子哼哼几声,身子就往下沉,就躺在薛稳怀中。薛稳总也没睡过女人,又是熟透的老房子熟玉米,哪儿受得了这个?薛稳激动得手指儿簌簌颤抖,不由分说就把手指探入了深山老林,一时林泉春浆,水漫金山,鲤越龙门。薛稳扛不住,下手解嫂子裤带,嫂子站起来,攥住不让解,嫂子说:传出去不好听。薛稳没吭声,嫂子看薛稳麻脸上大汗淋漓,拿手绢给兄弟擦汗,一边擦一边用手怼他:你们男人,哼!丑话说前头,别拿姐姐过礼拜,姐豁出去,你别兴头上烧香,过河拆桥!薛稳听嫂子称姐姐,这话不白说。心想自己这身份,往后少不得指望她遮风挡雨,听嫂子这样说,心里早按捺不住,只一个劲儿点头。
嫂子说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因了叔嫂名分,叫人犯寻思,好说不好听。薛稳知道嫂子动了真心,就迎合她,也不知薛稳使了什么手段,牛满枝竟有些扛不住,朝门外张望一回,蚊声细耳:这屋不行,嫂子上门犯话,一会儿你到西屋。说罢牛满枝点了薛稳脑门,转身扯薛稳进了西屋。才抱成一团,牛满枝又挣出身来,站堂屋楞好一会儿,急步奔院心插上大门,紧手又把里外屋都怼上门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