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佛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一拉,喝道:“发什么呆?快跑啊!”
曹尘身不由己地往右跑去。
那边的赵锴提刀想要追,却被裴十三踢腿拦住。两人打斗起来,四周的房屋轰隆隆地作响,动静一时变大了。
“该死!你为什么不带剑?你的剑法呢?你为什么一直用腿?你在侮辱我汝阳赵氏?裴云衾,我杀了你!”
赵锴的怒喝声传来。
曹尘裹了裹蓑衣,心想这群疯子,打归打,你们都不看下雨的吗?
后方的声音很快就听不到了。
“你们……跑得掉吗?”
最开始在棺材铺外说话的那个声音突然响起,一人从前方出现。
曹尘和张阿佛顿时停住脚步。
后方的追兵也围过来。
一时他们竟陷入绝境。
来人面露揶揄,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们知不知道今天若教你们跑了,杂家就得提着脑袋回去?”
这时候他不加掩饰,曹尘才发现他也是一名太监,不过年龄有些大了,声音尖细得十分沙哑,像磨刀子。
“东宫里的宦官?”
张阿佛龇着嘴笑道,“太子真是越发嚣张了啊,这圣上还没退呢,他就等不及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腰!”
“嘿,谁说杂家是东宫的人?”
面容枯槁的老太监笑道,“杂家不过是看在礼部侍郎的交情上,过来办点事。小子,将账册交出来吧!”
他的后一句是对曹尘说的。
“陌刀?”
曹尘却看向四周的黑衣人,摇头叹道,“薛侍郎可真是胆大包天,这是镇西军的军士吧?勾结边军,私调入城,窝藏军器,他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此言一出,四周的刀瞬间举起。
那前排的六人双手斜握刀柄,刀身直、长且锋利,透着压迫性的力量感。这是军中杀器,能轻易斩马断腰。
老太监寒声道:“他们都是退伍的老卒,已经不属于镇西军了。”
曹尘没有拔刀。
雨下得越发大了。
张阿佛面露肃重,他明白自己今夜看到得太多了,对方不可能容他活着回去。现在别无选择,唯有拼死一搏。
“夜仆交给我,你们拿东西。”
老太监也没了耐心,他向前挥了挥手,四周的黑衣人持刀冲锋。
“往前!走!”
张阿佛眼露凶狠,不顾背后围来的人,直接迎向枯瘦的老太监。
此时腹背受敌,唯有这个方向只有他一人,有冲开封锁的希望!
砰——
张阿佛与老太监的手掌直接对撞在一起,但是他身形一顿,竟然被对方生生用掌上的力量推得向后倒退。
“力透骨膜!七品!”
他面露绝望地喊道。
这老太监资质不行,年龄大了,练了一辈子武,现在也才是七品武徒。但是七品,却足以挡住他们的生路。
“嘿,留下吧!”
老太监邪笑一声,双掌蓦然捏成爪,在张阿佛的身上一挠,就抓出一道道血痕,随即踏步上前,取他面门。
咚。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拳头提前敲在了张阿佛的后脑上,当即将他打得晕倒过去。老太监愕然看去,竟是曹尘?
“他太碍事了。”
曹尘拍拍手,说道。
他的身形藏在蓑衣里,本来一直被老太监等人所看不起。这时候,对方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位镇邪司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