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人再也没了战斗能力,歪倒在地上,手臂和腿脚一起抽搐。
曹尘一番小擒拿手法,以快打快,以巧搏力,都是借助对方的攻势,反转力量加在对方的关节处,可谓精妙。
卢媞眼见曹尘胜了,顿时喜得拍手直叫:“赢了!我们赢了!”
她眼见曹尘脸色发白,又心里一突,急忙跑过去,装作给曹尘擦汗的样子,问道:“阿郎,你累不累?”
卢媞实际上却伸手托住曹尘的腰,生怕他一个踉跄跌倒。
斗笠人疼得直咧嘴,须臾才咬牙道:“你赢了,杀了我罢!”
曹尘却摇摇头说道:“大好男儿,理应死在沙场上,而不是到这京城,参与权势朝争。今日我不杀你。”
说着,他提步走回庙里。
卢媞死死扶住他,生怕再露出破绽,直到进了门坐下,才松口气。
“你去院子外面找辆马车,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得尽快离开。”
曹尘小声吩咐道。
卢媞会意,忙应声道:“那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再逞强了。”
她走到门槛处,见斗笠人面色怔然,似乎是被刚才曹尘的话给震住了,旋即才趴在地上往石台爬,够那斗笠。
卢媞瞧他可怜,从石台上拿起斗笠,甩在他面前,说道:“记住,以后别再招惹我们了!拿了东西滚!”
斗笠人再次一怔,攥紧了斗笠不说话。
卢媞瞧得又来气,自家一百三十口被右相府逼成了什么样,死的死,贱的贱,阿娘和自己等女眷更是下场凄惨。
她提起脚,猛然踩在斗笠人的断臂和断腿处,踩得他再次惨叫。
“刚才是可怜你,现在是报我卢府的仇。你这等走狗,最是可恶!”
说完,她才跺了跺脚,跑向院外。
这斗笠人已经没有能力再找曹尘麻烦了。
他在地上扭动了一会儿,才勉强坐起身子,扶着石台单腿站起来,眼神复杂地回头喊道:“多谢不杀之恩!”
“曹右甲,他日若再敌对相见,我必以命相偿!记住了……”
“我叫黄巡!乃是镇西军老卒!”
破庙里毫无响应,他又张望了两眼,才单腿跳着往外面离去。
不一会儿,卢媞引着一辆马车回来,瞧见斗笠人已经走了,顿时急匆匆走进殿里问道:“阿郎,你怎么样了?”
曹尘从盘坐的状态睁开眼,笑道:“不碍事。你扶我上车。”
卢媞瞧着他苍白的面容,以及像是挤出来的笑容,顿时心里更痛。
阿娘常说她要强,她此时才发现,这世上还有比她更要强的人。
“我扶你。”
她连忙搀着曹尘站起来,两人踉跄着上了车,车驾往外驶去。
卢媞问道:“去哪里?”
曹尘靠在车厢的后壁上,有些疲惫地闭目说道:“延祚坊。”
卢媞点了点头,与马夫交代一声,又坐回他身边问道:“我们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留着他……或许是后患。”
她虽然纯真,但也听过“斩草除根”四字。这斗笠人似乎与那六人不是一伙的,他背后的势力不会善罢甘休。
“镇西军……他就是害你卢府被抄家的元凶。留着他,会更有用。”
曹尘的声音断续传来。
渐渐地,他竟倚着车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