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十三的脑袋转不过来了。
她想不明白怎么看一个妖变的地点,就推测出之前的两人也有问题,更想不明白秦珊珊为什么不是死在这里。
如果曹尘说的是真的,那两名仆役没被邪灵附身,那真正的妖邪呢?是潜藏在暗处,还是附身在他人身上?
如果秦珊珊不是死在这里,那是死在哪里?或许……她还没有死?
樊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有人说谎了。”
曹尘最后总结道,“他们在利用妖邪,或者我们,达成某种目的。”
他说完,就开始回想进入樊府后的一切细节。他之所以判断那两人不是妖邪,是因为他没能看到妖邪残念。
此前草妖、赵亥和王寡妇等人死的时候,他都能看到妖邪的生前残念,但是在柴房里,他什么都没看见。
所以,他怀疑那两人是假的。
不过,他也不十分肯定,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每次都能看见。
裴十三有点转过来了:“你凭什么断定秦珊珊不是死在这里?”
曹尘起身,走向房间的妆台、床褥,笑道:“你可记得薛兆丰的账册?我找人看过,里面写了一段话。”
“永盛二年,十月,刑部侍郎樊玉林,喜森严,吊两女于柴房……”
“这樊玉林每次欢愉,必定有诸多刑罚工具辅助。那秦珊珊的身上我也检查过,遍布伤痕。可这房里没有。”
“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工具存在。所以,樊玉林与秦珊珊日常玩耍的地方不在这里,她也不是死在这里。”
“如果我所料不差,那秦珊珊也不是病死,而是……被折腾而死!”
裴十三皱起了眉头,看向曹尘如刀削一样轮廓分明的面容。
“樊玉林……是东宫的人?”
她意识到对方是站在与自己对立的阵营里,脑海里不由响起右相那日说的话,“若东宫是想夺镇西军呢?”
父亲裴旻究竟是死在右相的谗言下,还是死在东宫的权争中?
裴十三的思维有些混乱。
或许这樊府里的变故,就是樊玉林在设局想伏杀右相府的自己?
也或许执棋的有多人?
“你还记得这次连环妖变的案子,最初是由你和我在处理吗?”
曹尘的声音突然响起。
裴十三全身一震,猛然抬头直视曹尘,问道:“你是说这次也是?”
曹尘颔首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幕后的人应该要出现了。”
他想到了街巷里的童谣,对方布局这么久,也该到收尾的时候了。
“你我,皆是棋子。”
他与裴十三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区别在于,这棋往哪落。”
裴十三陡然意识到,也许从观海山庄开始,他们就自始至终落在一盘棋局里,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脱身过。
“右相!东宫!”
她在心里咬住这四个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裴十三问曹尘。
“棋子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执棋的人已经让我们入了局,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寻找破局的机会。”
曹尘不慌不忙地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樊府的案子。”
“裴队使,那樊玉林还有那樊宇的话不一定可信,我们要自己查。甚至我怀疑,那妖邪真的是跳湖走了吗?”
一切都可能是自导自演。
“那该从何处查?”
裴十三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呵呵。”
曹尘哂笑道,“我如今是发现了,深宅大院都喜欢造些地阁、地窖,毕竟森严欢愉的场面不宜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