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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Rachel短暂的失神之后,那个人出现了。也握着电话,依旧很有风度,表情依旧管理得当,见到Rachel之后,甚至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来。    但Rachel的表现就差了许多,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在疯狂的逆流,那个人每靠近自己一步,速度就加快一些。    她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自己换过的新的手机号,他是怎么得到的。    “Rachel,过得好吗?”    连问候都没有一点生疏的口吻,这让Rachel感觉很可怕。    Rachel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父亲这个词,已经生疏到Rachel感觉自己的生活里并不需要了。    甚至也没有设想过,这个词汇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之中时,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没有任何彩排的情况下,自己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却动弹不得。    “真巧啊,我正要飞瑞士,Rachel是刚回来吗?”,爸爸的表情温柔,仿佛每天都能和Rachel见面般,反观Rachel,演技却拙劣得只剩下冷笑。    “你会关心这个?”,但是面对“陌生人”,一开口就是冷箭的技能却还保留着。    “说什么傻话,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爸爸稳稳的接住了,依然没有任何的破绽。    父母离婚后,爸爸的做派与妈妈不同,爸爸并没有另找,身边也鲜少女伴,但在Rachel看来,那都是虚假的表象,对被分去的那一半家产,他是绝对耿耿于怀的。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电话号码的但是。”,Rachel并没有沉迷于叙旧,而是保护自己:“都请你删除,不要再联系我。”    “我的女儿怎么这么绝情呢。”,爸爸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很惋惜,“好吧,以后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爸爸不会打扰你的。”    “你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Rachel的防御机制开到满点,已经到了无论爸爸说什么都想要驳斥的境地,她这样做很被动。    “好吧,我的女儿还是这么不近人情,这点很像我。”,Rachel就算再怎么防御,也还是敌不过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爸爸的情商的确和自己不在一个段位。    Rachel感觉血液逆流的速度慢下来了,她尽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要走了,我很忙。”    “Rachel啊,爸爸想你。”,对方的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了一点温情来,这温情让Rachel将信将疑的停下了脚步。    “会回到爸爸的身边,对吧?”    Rachel差点就要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表情现在就写着“你开玩笑呢吧”几个大字。    她没有回答,直接走出了机场。    ——分割线——    Rachel脚步虚浮的回到家,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理素质会像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妈妈早已从欧洲归来,她看了一眼陷在沙发里,看起来疲劳不堪的Rachel,没说话。    Rachel的心里也全都是纠结,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遇见爸爸这件事情说出来。    从双方离婚开始,母女俩的默契就是当这个人不存在,但是这个人突然再次出现了,这让Rachel感觉无所适从。    如果英道在,该多好,她一定会告诉他,听听看他怎么说。    她都没发觉自己对他的依赖就像爬山虎,本以为没什么,谁知道一下子就包裹住整个意识了。    “妈。”    但现在并不是想念他的时候,遇到自己爸爸的事情,还是要和妈妈说的。    “怎么了?”,妈妈在端详自己的战利品,正眼也没有瞧一下自己的女儿。    “我遇到那个人了。”,Rachel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不使用“爸爸”这个称呼。    “谁?”,但是不使用那个称呼,妈妈似乎并没能反应过来。毕竟“那个人”已经不存在很久了。    “啊,真是,说出来该有多可笑。”,Rachel忍不住开始自嘲。“妈,你认真点,我可是一点都不愿意说出那个称呼来。”    “你擅自和崔英道在一起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么?我也不愿意你们在一起,有在意过我的感受么?”,妈妈依旧在端详她的战利品。    “爸爸。”,Rachel也懒得继续打哑谜了,直截了当。    妈妈终于放下了她的战利品。    “你说什么?”    “没听清吗?你的前夫,我的爸爸,是啊,他出现了,在机场,并且知道我的手机号。”,Rachel突然开始一阵连珠炮似的说话了,她还沉浸在难以置信里,特别是说到手机号的时候。    妈妈一时间说不出话,什么擅自和崔英道在一起,在这个人面前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了。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Rachel把头偏过一边去,“没有。我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还是隐藏了一部分对话的内容,没能全盘托出。    “那个疯子。”,妈妈快走到Rachel的面前:“如果他还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你都要告诉我,这个手机号码立刻换掉。”    Rachel抿着嘴不再说话。    房间里重新陷入了沉默,Rachel起身。去给妈妈倒了一杯水。    “我知道,我的选择会是一如既往的,妈妈。”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妈妈在担心什么。“我会好好的守住RS。”    ——分割线——    英道算准时间,本想给Rachel打电话,但却被同事打断,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空号。    他慌了手脚,连忙打电话给李孝信问情况,李孝信在电话里也是心不在焉,只是不断的重复抱歉,并和他保证Rachel绝对是安全的。    可现在,英道觉得李孝信的保证一点用都没有,他要的,是Rachel亲口对他说她很安全。    “崔英道你是傻瓜吗?这才多少距离呢?不可以先送她回去自己再回日本吗?”,担心到失去理智判断,开始用力的自责。    可想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他即使现在回去,没有Rachel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英道这才发觉自己也这么脆弱,他已经沉默很久,饭也不想吃了。    直到手机屏幕重新亮起来。    “喂,崔英道,你在听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后,英道先松了一口气,随即怒上心头。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变成空号了?不知道我会很担心吗?”    Rachel把听筒拿远了些,她能理解英道紧张的原因,都是因为担心自己,但现在她还是不想听到他那么大声。    “冷静点,我现在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是发生了一点事情。比较意外。”    “什么事?你手机被偷了么?”    远远比那严重多了。Rachel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遇见我爸爸了。”    爸爸?之前从没有听过Rachel提起这么一号人来。    “所以换掉了手机号码。”    “啊?”,英道没能听出这两者有什么具体的关联。    “我对我爸爸的感情…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不想遇见他,我不想他打扰我的生活。这是我的新号码,你记一下吧。”    英道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好,下不为例,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要先告诉我,害我白白担心,差点就要跑回韩国去找你。”    Rachel坐在一片黑暗里,她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灯,听着英道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嘴角还是扬起了笑容。    “庆幸啊,崔英道,好在有你啊。”,Rachel在黑暗里抱紧了自己的腿,目光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当然啊,有多少女孩子喜欢我啊,你运气最好了。我只喜欢你。”,英道发现自己说起情话来已经变得非常的自如洒脱,一点也不害臊了。      “谢谢你,崔英道,我今天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哦,当然可以了。”    再次体会到了,从梦境回到现实里的感觉,只是这介质实在让她措手不及。    也许再度沉入梦境,会让她舒服一些吧。    崔英道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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