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臻心里明白这样做已经是最优方案,但想到墨墨要露脸就很担心,“墨墨这么小,会不会紧张······” “所以才用直播的方式把他介绍给粉丝。”郑允浩先稳住许臻,然后才解释道:“直播和记者会不一样,是他和我面对设备,该干什么都和平时一样,不用减陌生人,也不用面对闪光灯。而且早晚都要被大众知道,趁他现在小还不懂得害怕,等他懂了也就习惯了。” “你的粉丝真的能接受吗?”这才是许臻最担心也最没底的,虽然她觉得自家包子很萌很乖很逗,但墨墨又不是韩元,人人都喜欢,再加上粉丝眼中自带滤镜,这真的不好说。 “自从去年我参加了《我独自生活》特辑后,偶尔也有粉丝催婚,还有《东方神起的72小时》里面我做幼师,还没结婚已经有人催我生孩子了。”郑允浩语气还是那么淡定,像是很有把握,“早两年我也没底,但是现在,绝对是最好的时候。” “好吧。”许臻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除了点头也没有别的办法,把握住主动权才是正道。 “你问了半天怎么不问关于你的事?” “我?我有什么事?你就说我是圈外人,不想被打扰就行了啊。” “那你以后是不想再带墨墨出门了?还是说等着出门被拍下来,上网被人肉曝光所有信息,到时候不止你结过一次婚会被拿出来说事,我们没结婚这一点肯定会被抓住反复遍故事。到时候可能你会是红杏出墙还让丈夫养便宜儿子的女人,我就是勾引有夫之妇的坏男人。” “不能够吧。”许臻话虽这么说,但知道这完全有可能,编故事黑人又不要花多少钱,现在黑人的成本可低了,也就是手指头动一动,敲字而已,“那你要怎么办?这种情况好像只有我们立刻结婚才能挽回一些。” “求之不得,问题是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要是想跟他结婚,早在他一开始提的时候就同意了,有钱长得帅还是她儿子亲爸,放在思想传统的人那边,不同意那是脑子有坑吧! “那不就得了。” “……”许臻信了他的邪,又担忧的问:“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办?” “直播的时候按照你想的说,然后公司安排人爆料,既然我们主导,自然不会有对你不利的料。”郑允浩说着又有些不确定,皱了皱眉问她,“你当检察官这几年,没得罪人吧?” 许臻想都不用想,一脸的生无可恋,反问他:“你觉得可能吗?我送了多少人进监狱我都记不得,谁能保证没人记恨我,他们的家人······那就很难说了。” “这种不用理,我的意思是比较有势力的那种人,有没有得罪过?” 许臻想了想,“有啊,光州警、察厅厅长为侄子隐瞒杀人事实,被我起诉撸下去了,当时还出了新闻,你那么关心光州的事,没看到?” “······看到了,忘了。”事实上看完之后就被朋友告知她丈夫死了一个人带孩子过这件事,全部的心思都转到她那了,谁还记得那个光州警、察厅厅长。 “你又不是无中生有起诉他,不说他现在在监狱,树倒猢狲散,不足为惧,就说警、察体系也犯不着买他账去得罪检察体系,你们有最终决定侦查权和起诉权,真闹起来,他们以后就相当不好过了。” 许臻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你这话说的,犯人真放在我眼前,我难道会因为和警、察的私人矛盾不授权,最终放任他逃跑?那样的话,我也活该被黑,不冤枉。” “我只是想表达那个前警、察厅厅长不碍事。” “那就没有了。”不得不说现在的人因为韩剧想的有点太多,像她这种小角色哪来那么多牵扯大人物的案子,一般那种案子还没到手就被上面拦下来了,手头的案子都是部长分的,根据各自擅长的领域派分,上次警、察厅厅长的案子完全是撞大运,就那还是因为警、察系统和检察系统积怨已久才这么顺利,不然······估计刚发现苗头,上面就会强制把案子换负责检事。 “那就行。”郑允浩放心不少。 但说完以后,他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许臻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说,便主动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趁现在方便都说了吧。” 郑允浩握了握拳,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关于李闵宇······” “不要提他的名字。他已经不在了,我不想让他死后还不得安生。” “那是当然,但总要和你说一声,做好心理准备,不然到时候你又会担心。” 这话却让许臻沉默了,“以前,你要是不想我担心会什么都不说。” “所以你跟我分手了。” 提到当时的分手,许臻总是意外地沉默,远比提到结婚还要反常,“······” 她不说话,郑允浩却有很多想说,从看了李闵宇的日记开始,他就有很多想说,却没找到机会,直到现在。 “其实,那天晚上我都听到了。”郑允浩往坐在身侧的许臻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就我发短信问你会不会幸福那天晚上,李闵宇让你好好考虑结婚的事,我当时其实在楼梯间犹豫,然后意外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知道我性格很犟也很好强,当时很生气,越是生气越是虚张声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分手以后,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我对你做错了什么?打你了吗?喜欢别的女人了吗?还是没给你花钱买喜欢的东西?还是没当个好男友······” “因为没打过我,也没喜欢别的女人,还乐意在我身上用钱,所以即便知道以后会不幸也还要跟你继续交往然后结婚生子。你不觉得这样很搞笑吗?”这番话许臻说起来没什么表情,无悲无喜,仿佛跟自己无关。 “为什么要想那么复杂?我爱你,和你在一起幸福······” 不等他说完,许臻便打断他,“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幸福,也不想爱你。” 这种话对一个极度自信和自恋的男人来说,算得上是侮辱,郑允浩不想生气的,但听到了还是气的不行,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猛地站起来往门外走。 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深吸一口气又坐回了原位。 待他坐定后,许臻调整了下坐姿,靠坐着沙发盯着他的侧脸继续道:“和你分手之后,原本我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有迫切需要你的时候,可是······我错了。” “即便没有你,很多事我也能办到。第一次去现场见到躺在血泊中的受害人后,我有大半个月都害怕的睡不着,后来我克服了恐惧;第一次去尸检又被前辈拉着去吃内脏锅,后面几天我吃什么都想吐,现在我可以边吃东西边尸检······但是怀孕之后,尤其是得知孩子可能不能要之后,我特别想你能在我身边。” “可是······生孩子的时候,孩子生病的时候,你都不在,日子还是这么过来了。如果那些时候你真的在我身边,当我害怕、担忧、迫切的那些瞬间,当然是最好的。但是从来没有,哪怕一刻,你从没有在我身边。都是闵宇陪我。他帮我克服恐惧,跟我讲他解剖课的事安慰我,他照顾因为怀孕挑剔的我,生孩子也是他陪我,墨墨生病也是他帮我照看······” 许臻说话间已经很明显的带着颤音,一直回避她视线的郑允浩却在此刻抬头看向她,眼圈泛红,抿着嘴竭力在忍着什么······ “混蛋。” “这么好的人却一直被你误解。” 这样的自己确实很不堪,郑允浩忍不住低头呼出一口气,胸口太闷了······ “这些时候我没有游手好闲,也没有出去玩乐,虽然我都是在工作,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 许臻似是没有听到,“闵宇过劳死后,当我抛撒他的骨灰时,也把对你残留的最后一抹感情抛撒出去了。” “但可笑的是,当你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是很轻易的心动不已……”她顿了顿,长叹一口气,“然后我就会想起闵宇……” “所以……看在他把墨墨如待亲子的份上,以后不要轻易提结婚,可以嘛?郑允浩。” 郑允浩并未答应,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反问:“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对曾经爱过的,肌肤相亲,生了孩子的男人,说我很害怕,我需要你,陪陪我,帮帮我,很难吗?怀孕了特别想我,就算没办法向在军队的我打电话,写信不行吗?至少应该说一次,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 “现在你因为李闵宇跟我说不要轻易提结婚,还说把对我的感情抛撒出去了,这样对吗?我感觉很委屈。” “你有想过,李闵宇也许并不希望你带着自责愧疚度过以后的人生吗? 许臻并未对他的这番话表达什么,站起身往外面走,“墨墨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