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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

都澶和惠臣都在急匆匆的往青荔宫赶去,青荔宫里一片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宫人都在忙忙碌碌的,显然绯樱的病情并不简单。惠臣看起来很是着急,刚进了房间,便丝毫不顾了礼节,大跨步的走到榻前,伏在昏迷中的人身上,右手随手就扯来一个丫头,眼睛里闪着冰冷的寒光,恶狠狠的大声道,“大人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你们是怎么当差的,竟然能让大人出事。”  被拉扯的那个丫头吓得脸刷白刷白的,口齿不灵活了,连话也说不清楚,吞吞吐吐道,“奴婢也不知,大人会宴结束后就摈退了左右,说要一个人随便走走,您也知道大人最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我们这些下人跟着,走的是好还好好的,回来就瘫在地上了,奴婢真不知是什么情况。”话还没说完,丫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抓着惠臣的衣衫不撒手,被惠臣嫌恶的一脚踢开。  都澶仔细的看着绯樱的脸,她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像是经过一场巨大的惊吓,想到这里,都澶心里一阵疑惑,她究竟去了哪里,难道是那个奇异的杀手把姑姑吓成这样,若是这样说也是有可能的,姑姑宴后一人出去走走不小心遇了那伤人的贼人,姑姑法力不低,只是身子弱的缘故,并未伤及他,让那贼人逃脱,姑姑重伤回来。若是这样说,这也是有可能的。想到这里都澶的心有些乱,反然想到若是如此,此事便可有个了结了,心里也轻松了一番。都澶望着绯樱紧紧皱着的眉头,转身去问御医情况。  “大人是受了惊吓,没有大碍。”中年御医的眼神躲躲闪闪,显然是有话没说。  “那要什么时候醒来。”都澶知道他们必定不会将真话告诉自己,绯樱身子的情况自己也是能看出端倪的,何苦要为难他们。  “这个,臣也不知。”男子低着头,生怕对上都澶的眼睛。都澶也不再问了,挥了挥手,让他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这时,惠臣像是想起什么来了,脸色缓和了许多,转过身来,平静的对都澶说,“少主,您也醉了,大人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就由臣在这里守着,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奕叶,你送少主回去。”  话已至此,都澶也实在不好借口留下,嘴角挤出一个冷冷的笑,转身走了,奕叶小心的跟在身后。    走出青荔宫没有多远,都澶转身用淡淡的语气对身后低着头跟着的人说,“就到这里吧,你们也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奕叶抬起头来应了声“诺”,便随着其余的宫人回去了,都澶有些心神不宁,一个人几近失神的回到自己的宫中,自己的殿宇是离青荔宫不远的,但是却是离玄清宫有些距离。都澶本是想着要去父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去待一会的,但是又想到玄清宫的园子刚出过事,必定处处守卫,戒备森严,而且自己的脑子里也沉的紧,便只想着早些回自己的惠坤宫休息,也没再挪步子去别处,预计着哪日玄清宫无人时,一个人去瞧瞧,也好好在那里待待,感受一下父亲熟悉的气味。  绯樱亲点的随身伺候的宫人溶月已经为都澶收拾好了床褥,就等着服侍都澶洗漱了。都澶平日里都是一个人习惯了的,这样被人看着做事很是尴尬,便笑着对溶月道,“不用总跟着我,你去早些休息便好,不用在这里留下什么人,我习惯自己一个人做。”  溶月不敢抬头看都澶,脸已经是红成了猪肝色,声音也满是羞怯,“即墨少主,是是绯樱大人交代下来的,奴婢不敢不好好做。”  都澶皱着眉,本想着一句话打发了她离开便好,没想到她竟然并不离开,便也没什么客气了,脸色也冷了下来,“我要睡了,马上走。”  这个娇怯的丫头被吓的不行,细看来这个姑娘也是极美丽的,算是这青丘国里的上乘姿色的姑娘了,特别是被这一番恐吓,更是梨花带雨,惨白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水粒,楚楚可怜,让人几欲揽在怀中怜爱一番,都澶看见这样的情景,便再也说不出什么硬话,脸色缓和了许多,轻轻地说,“去吧。”  女子这才用纤细白嫩的手揉了揉眼,低头轻移莲步离开了,随即屋子里的丫头也识趣的一个个相继离去,只剩下都澶一个人,都澶默默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睛像过电影一样浮现着这几日的事情,不多时便睡去了。    这一觉很沉,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中午,都澶素来并不筋骨懒的,几日的奔波劳累,这样的休息才是最缺少的。醒来时,溶月正在床边轻唤着。  “即墨少主,早上惠臣大人送信儿来,说大人的病大好了,已经醒来了,让少主您不要担心。”溶月的声音很轻柔,像是一汪溪水缓缓流过,让人听的很舒爽。  都澶知道自己也是需要去瞧瞧绯樱的,好在自己来青丘这边并没什么难缠的政务事,只是来替都遥也就是蓝时张罗张罗办酒宴的,想到这里,都澶嘴角微微抿起来了,他觉得也只有想起她,心里才会真正轻松起来,自己也没想得到多少,在青丘为她办起一场盛大的婚宴,便是自己现在为她做的最有意义的事了,至于那所谓的狐祖之位,也许自己根本没在乎过,只是自己误以为自己在乎罢了。  都澶用完饭就直接去了青荔宫。都澶踏进青荔宫,就见到了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那女子坐在床榻的旁边,惨白着脸没有上妆,但正是这种不施脂粉的气质却显出她的艳丽和绝色天姿,粉唇因为白显得有些病态,发而更让人心疼,一双水玉般的眸子望着都澶,眼光盈盈之处,宛若水波流转,顾盼生姿,仿佛杨妃再世,昭君魂继,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都澶的亲妹红芺。  红芺也看见了都澶,惨白的脸上似乎想要挤出一丝笑意,但是看起来冷冷的,有丝决绝的意味,随即把目光放向了别处。显然,红芺已经知道了都澶的身份,知道了都澶就是她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即墨。红芺的身后还跟着绯樱的侍女奕叶,奕叶淡笑着望着都澶,恭敬地行了礼。红芺右手边站的是惠臣,惠臣的脸色僵硬着,冷冷的盯着都澶,眼神像是钉子一样要刺透人的心。  都澶本欲打声招呼,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只好简洁的说,“姑姑的病,好些了罢。”  红芺的眼睛红红的,像是有泪要流出来,随即扭过头去,装作未听到不曾看见他说话,倒是惠臣冷哼了一声,声音很轻,但都澶还是能清晰的听到。  一个丫头在床边用枕头垫起绯樱的身子,费力的扶着绯樱起来,绯樱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但是嘴角还是挂着一丝微笑,她听见惠臣的冷哼之声,拉着脸长长的“嗯——”了一声,屋子里所有人立即噤声不敢再有别的声音了。  “墨儿,你来了,红芺也是得知了我身子不适,连夜从蛇山上赶回来了,也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了,也是我有福分,还有你们这两个听话的孩子。”绯樱说着,费力的招呼着,看起来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姑姑,不要说这么多话了,还是休息吧。”红芺听到绯樱这么说,显然很着急,更是显出了她们之间感情的深厚。  都澶想要说些什么,也又不知怎么说,只好讷讷的说一些祝福的话。红芺是真心挂念着绯樱的,两个人说的话是比较多的,而惠臣虽然插不上什么话,但是也是静静地站在这里,按说这应该算是拉家常了,惠臣一个外人却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仿佛是他应该在这里一样。都澶心里有些疑惑,暗自猜测着惠臣的来历。  不知是绯樱看得出都澶和红芺之间的情况,也有可能是由于怕坐久了自己精神不佳不能好好招呼,就没有留他们一起在青荔宫用膳,早早的让他们散了。都澶出了宫门,便往惠坤宫处回。青丘的景色和温度都是如暖春时候的,都澶悠闲的看着园子里的景色,缓缓的踱着步子走着。  就在一个僻静的园子处,都澶身后突然听见一股异动的声音,他竖起耳朵警觉起来,一阵冷风倏然而过,刹那间,都澶转身两指灵敏的夹住刺来的东西,冷风不是别的,正是一把银光闪亮的匕首,匕首上还有着复杂的纹饰。  都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妹妹,莫淘气了。”话说的语气里有股浓浓的戏谑的的味道,细看来,那笑也真真假假看不分明。  红芺铁着脸站在花藤后,浓烈繁华的花朵堆簇成一座山堆,热闹的花朵与惨白的肤色和一双勾魂含泪的眼睛对比间更是让人销魂蚀骨,“你把我拼死拿来的东西做了聘礼给了别人,”红芺呆呆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里听不出一丝责备,像是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其实红芺自己心里何尝不知道,是送给别人做聘礼,而且还是聘礼中的普通一件,自己的命,对他来说,终究是也只值一件送与别人的礼物。红芺的心里像是寒风刮在脸滋滋的被撕烂出许多口子,鲜红刺目的血肉露在空中,任被冻成冰霜。  “我没想要把你的东西做聘礼,我只是想要得到它。”都澶冷冷的说道,是的,自己确实从没想过要拿红芺拿命换来的东西做聘礼,因为那时还不知道都遥就是蓝时,若她不是蓝时,自己给她的聘礼便是狐祖之后了。都澶想着,甚至连自己也料不到世事居然这么可笑。  “你不会得到你想到的,包括你的身份,你的位置。”红芺翘起一边的嘴角,笑的像是风飘絮,无依无靠的绝望,“而且,我会杀了你。”  都澶轻松的笑了,“何必那么为难,我不会跟你抢的。”都澶轻轻的拥起红芺的肩膀,慢慢的俯下身子,靠近她的鼻息,红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咚咚的心跳也提醒着她自己自己又败给他了,红芺的脸色也开始泛红,眸子里全是惊异。都澶在离她泛白的唇还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下了,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地说“我的好妹妹,你要的,我都会给你。”吹出的气让红芺有些迷离,红芺总是自己自负有着惊天之色,诱惑过世间千万般男子,唯独是他,唯独是他,自己心爱的男子,千千万万的招数都使不上,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他摆布,沉溺于他的温柔,他的诱惑。  都澶看红芺呆怔住了,这才笑了,有满意的神色,果然她还是下不了手的,自己对她简直是太了解了,她的性子,是骄傲到无可救药,但是只要抓住她的软肋,就像是自己手中的骰子,随自己摆弄。  远处,一个身影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捏紧了拳头。    之后的几日很是闲适,玄清宫的守卫也渐渐回归平常,都澶开始盘算着去玄清宫瞧瞧的计划了。都澶斜倚在床边,思忖着晚上怎么样寻个借口拜托每天像看犯人一样看着自己的溶月,凉风从窗子的缝隙里吹过来,都澶使了人卷起窗子,一支青色的竹枝攀着墙送来一片青嫩的枝叶,还泛着淡淡清新的香气,让都澶很是舒爽,都澶转过身子,闲聊似的说了句,“若能在这里饮些才酿的早春的青梅新酒,倒是雅致了。”说罢,眯起了眼睛,嗅着窗边的青叶。  溶月听了忙差遣丫头去取了酒和樽盏,与都澶摆好放上,弓着身子立在旁边,随时伺候着。  “我生功名付樽酒,衣如枯荷马如狗。”都澶缓缓吟出这句,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饮罢抬起头笑着对溶月说,“你坐下陪我饮一盏。”  溶月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些什么,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衣角搓揉着,都澶见状一把把她拉倒身边,溶月吃力失了重心,跌在了都澶身上,登时脸红成了一片,“少主,少主您,您没事吧。”说着慌忙站起身,使着帕子擦拭着都澶的衣服,仿佛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都澶扯着溶月的衣袖示意她坐下,溶月不敢再反抗,像是犯了什么错似的听话地坐下,都澶斟出一杯酒递给她,溶月胆怯的抬起头瞧了瞧都澶的脸色,惊恐的一饮而尽,表情痛苦的皱起了眉。  “难喝吗?”都澶笑问。  “嗯。”溶月皱着眉轻轻应道。  “梅子酒又苦又涩,却别有一番味道,就像是你要做的事,要走的路,尽管很为难,不被人理解,还是要坚持下去。”都澶说着,又斟起一杯递给她,“不要喝的太快,慢慢的品味它的每一滴滋味,在舌尖上的触动,不要去想它的苦涩。”  溶月似乎被说动了,犹豫的拿起杯子又喝了一杯,眉头还是皱的紧紧的,表情痛苦,“唔,是。”  “你还是饮的太快了,须要仔仔细细地品味的。”都澶淡笑着又斟起一杯,手起指动,指尖的粉末已散入杯中不见,都澶把酒递给她,又悉心的交代道,“酒便是圣人随身的好物件,你只有品味它而不是仅仅去喝掉它,品它的时候带着你的感情,带你的故事,一点一点的去回忆,去品尝。”  溶月被之前的两杯送的有些懵懵的了,哪里注意这杯酒的问题,想都没有想的就又端起来,抿了一口,闭起眼睛细细的品味起来,这次似乎明白了许多,饮尽一杯的时候竟也不觉得苦涩了。  两人便在窗边,你一杯我一盏的饮起酒来,不多时,溶月就醉意朦胧,再也不省人事了。都澶也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嚷嚷着话,吵着要休息,斥退了左右。    由于都澶从下午一直一直闷头在睡觉直到晚上,丫头们便谁也没再注意,只遣了两个小丫头守在床边照顾,也没太多人守着了。都澶半夜醒来,使了法子绕过两个丫头偷偷跑了出去。  由于已经是夜里,都澶也还不知是几更天,只是四处静悄悄的,可以揣测必是深夜,□□在月光和昏暗的灯光的映射下,显得鬼影森森。路径曲曲折折,都澶走得很快,幻着身子隐入夜色中,躲避过重重的戍卫,进了玄清宫的正殿。  正殿是曾经狐祖批示政事的地方,如今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修整过了,显得有些阴暗。因为绯樱把批示政事的地方搬到了青荔宫的附近新建了的殿宇里,便不再用这里了,这里也再没人来过了,平日里少有人整理,自然是落满了灰尘,进了这里便不必在担心被人发现了。因为进了玄清宫,整个宫中都分外的冷清没有人烟。都澶用法术幻出火折子,点起烛火,烛火并不明朗,只能照见周遭的一点,远处的还很是灰暗,但是只是凭着这光,都澶的眼睛便足以看到东西了。玄清宫的殿宇比着绯樱新建的地方要大了许多,也要富丽堂皇许多。显然,以此来看,绯樱也许并没有想要夺权的意识。姑姑与父亲,是最最亲密的,姑姑不忍在这里处理青丘之事,是不忍心夺去父亲之位么,都澶想着,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喝声,紧接着一阵寒气从背后升起。“不妙!”都澶心里暗叫一声,急忙飞身攀上堂上梁柱,再回起身子看去,谁知身子翻的太过着急,手里的烛台未曾握好,落了下去。一个黑衣装扮的男子遮盖着脸,持着一把长剑,剑光寒凌,冷意大盛,让人望了便不寒而栗,黑衣人一刺不成,未曾停歇的不给都澶一丝喘息的机会便又来了一剑,剑锋一挑,携着烛光的的火苗烧在剑首,火光虽弱,但却不知黑衣人使了什么奇怪的招数,就在都澶又要飞身躲开时,火光陡然如通天白昼,强光刺得都澶登时什么也看不到了,身子一歪落了下去。  黑衣人的剑法出神入化,如鬼蛇游龙,划着锐利的剑气又接连的舞过去,都澶目不能视物,心里暗暗的叫道,“糟了,此番必将命丧于此了。”一边依着心里刚刚对大厅的构造的记忆费力的躲避着。黑衣人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猛,都澶的躲避也显得越来越吃力,似乎已经用尽了气力,就在都澶绝望的时候。只听“铛——”的一声,似乎有器物掉落,接着就是一声痛苦的闷哼,只听得一人飘然而落,一阵风声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都澶拖着重重的吃力的身子从梁上跌下,压着声音问道,“是谁。”  “你这般诡计多端的人原来也会被人算计,真是喜闻乐见啊。”是个男子笑着的声音,男子戏谑的语气非一个人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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