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
“吃饭了。”
狱卒的吵闹声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陈堪。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牢房阴暗的角落里便走出一人。
两只手上还各端着一个木盆。
陈堪一愣:“这牢房里还有其他人?”
随即反应过来,这人便是牵连自己入狱的罪魁祸首——方孝孺。
牢房太昏暗。
再加上陈堪一直在融合原主的记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他。
方孝孺身着囚衣,脚上还带着脚镣,颌下蓄着一缕花白的山羊胡,只是在狱中未曾打理显得有些凌乱,清瘦的脸,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
“这就是历史上第一硬骨头吗?”
陈堪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他几眼。
先不说自己会不会被株连。
这可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唯一一个被诛十族的人物……
历史上独一份。
好怪,再看一眼。
方孝孺径直从陈堪身前走过,将手中的木盆放到门缝后面。
紧接着,一柄木勺自门外伸进来。
勺子里舀着一坨糊糊状的不知名物体,不偏不倚的倒进了木盆之中。
待两个木盆里装满糊糊,方孝孺端着木盆来到陈堪面前盘腿坐下。
将一个木盆放到陈堪面前,说道:“元生,吃饭。”
陈堪没有起身,只是眼皮子一抬,心里嘀咕道:“元生,好难听的名字…”
方孝孺见陈堪瘫在地上装尸体,也不以为意。
用手抓着糊糊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陈堪不得不承认,或许读书人身上真的存在一种名叫风度的东西。
眼前的方孝孺,即便如今身陷囫囵,甚至连一双筷子都没有,但吃饭的样子依旧温文尔雅。
脸上和煦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是在吃一种看着连猪食都不如的食物。
“咕咕…”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陈堪只好坐直身子。
生死事小,肚子饿事大啊。
甭管食物好吃难吃,总归能填饱肚子。
学着方孝孺的样子,陈堪抓起一坨糊糊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就往嘴里放。
下一刻
“呕……”
“虾米?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呕…呸!呸…呸。”
陈堪表示,两世为人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用难吃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泥土,沙子,混着一种叫不出名字的,吃了喇嗓子眼的粮食。
夭寿啊……
“这么好的糜子饭,寻常百姓年节时分还不一定吃得上呢,元生,你这…唉!”
一旁的方孝孺见陈堪将食物吐得到处都是,脸上不由得露出痛惜之色。
叹了口气,他竟放下手中的木盆,将陈堪吐得一地都是的糜子用手扫到一块。
也不顾上面沾满了泥巴和陈堪的口水,便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别…呕!”
陈堪正想抬手阻止他的行为。
谁料下一秒方孝孺便板着脸对陈堪训斥道:“元生,我时常告诫你,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更何况你我今日口中之食,尽为民脂民膏。”
“你不吃也就算了,岂能如此浪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