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马斯克赶到的时候,看到阿布罗狄站在教皇殿外,他问阿布怎么了,阿布说:“撒加杀了教皇,现在他准备杀了女神。”阿布罗狄看上去非常平静,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了什么,他的脸色在阿布说出女神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没工夫和阿布罗狄计较,向前推开了教皇殿的大门,正好看见撒加手中的黄金剑捅穿了安忒的心脏,在他上前从撒加手上夺回安忒的同时,他听到那个总是和他对着干的女神有气无力的说出要撒加活着赎罪这种话,再就是她的小宇宙消失了,不是因为她不使用它所以沉寂。 是因为人死了,所以小宇宙必然会消失。他从未这样气愤过,偏偏是撒加,撒加即使是对教皇出手,他也不会这般不能接受。他们与教皇并不亲近,但是安忒不一样,她一直跟着撒加修行呀,她与他们一样宛如手足,撒加竟然会对自己的手足下手吗?他看到了撒加不正常的白发和红瞳变回蓝色,他看见了撒加那愧疚和悔恨的泪水,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无论有什么理由,发生的事情是不会逆转的。 他用实打实的拳头揍翻了撒加,没有附上小宇宙。 阿布罗狄走了进来,制止了迪斯马斯克继续揍下去的举动,“穆过来了。”他看向如同丧失了灵魂一般跪在安忒面前的撒加,“现在女神出事的消息不能被泄露出去,而且我们还缺一个教皇。” “你什么意思?”迪斯马斯克问阿布。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撒加没有人有能力坐上教皇的位置。”阿布罗狄极其冷静地分析着现状:“我们的年龄偏小,能力还不够,而艾俄洛斯他的性格不合适。” “呵,让一个杀了女神和教皇的人做教皇?”迪斯马斯克冷笑。 阿布罗狄低头闻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玫瑰花:“迪斯马斯克,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强大起来的女神,我更乐意于追随此刻确确实实具有强大能力的撒加。”他抬头又看向迪斯马斯克:“我记得你不是最讨厌弱者的吗?难道现在破例了?” “我是讨厌弱者没错,但我知道那丫头会拥有比你们都要强大的未来。” 迪斯马斯克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眼神,当她站在撒加身后看向他时,眼里有着谁也不曾见过的高傲,像是在说: 「我一定会打败你」 那是双能让人不得不屈服的明眸,那时候他就知道她不仅是智慧女神,更是战争女神。 阿布罗狄难得出现了复杂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迪斯马斯克。 “这是……怎么回事!”穆闯进来,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安忒身边,她的身体仍旧温暖,大概是因为之前燃烧的神血还未完全沉寂。 白羊宫的穆今天失去了自己的一个朋友。 一时间竟然没人回答,可怕的寂静被迪斯马斯克的声音打破了:“教皇大人和女神被冥斗士偷袭身殒了。”他走过去将安忒抱了起来,阿布罗狄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女神留下遗言,令撒加为下任教皇,而且我们不能泄露任何她离开人世的消息。” 穆觉得自己掉进了地狱里,继失去一个朋友之后,他又失去了自己的老师,他太痛苦,以至于一时间没有在意到满身是血的撒加。 “为什么。”这是撒加的声音。 阿布罗狄见迪斯马斯克没有回答的意思,说出了他看到的局面:“圣战就快开始了,女神陨落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对圣域虎视眈眈的神明和邪魔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然后他们看到迪斯马斯克抱着安忒穿过教皇殿,向后方走去。 “你要去哪?”阿布罗狄拦在他面前。 “占星山,星之丘。” 阿布罗狄没再拦他,将雅典娜的身体放到星之丘,施以秘术,可以防止尸身腐烂,可惜这样做毫无意义,但他没有拦着他的理由,就算只有教皇能去星之丘又怎样,规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撒加的眼神一直跟着抱起安忒的迪斯马斯克,然后他看到迪斯马斯克的嘴唇动了动。 「赎罪吧」 “如果躺在这里的不是你,我当时一定会向撒加下跪的。”迪斯马斯克坐在星之丘的小高地上,对着静静躺在石板上的女孩子絮絮叨叨。 “老头子说我只要我来圣域帮他干活,就可以去打任何我想打的架,在这之前我杀了不少人,我的父母视我如恶魔。我觉得老头子的条件挺好的,就跟他来了这里,反正我的父母不需要我这样只会给他们添麻烦的儿子,他们也许还在害怕哪天会被我杀了。” 他想起撒加曾经也是教导过他的,“圣域能给黄金做导师的人可不多,关于怎么聚集和使用小宇宙,我的这些知识全都是撒加教的,虽然没教多久我就能自己使出巨蟹座的特技了,但他毕竟也算我半个老师,所以即便他杀了你,我大概也不会太讨厌他。毕竟在杀人者和被杀的人之间,不好的是被杀的人,因为是她太弱了才会被杀。”明明说着这样无情的话语,12岁的少年却留下了眼泪。 “教皇其实很偏心,艾俄洛斯他几乎没做过什么暗地里的勾当,类似于暗杀灭口这档子事却几乎全是我和撒加他们干的,还有阿布罗狄和修罗。穆的每项任务都是可以放在阳光下为人称颂的,而我只能把杀掉的那些人脸皮子剥下来挂在墙上做我的小面具。” “我一点都不觉得撒加杀了那个老头子有什么不好,但你无法接受吧,毕竟每当到了选择的时候,人总是会偏向对自己好的那一边。” “你还真是个记仇的小丫头,我不过是冒犯了你几句,你竟然炸我宫殿炸个没完,巨蟹宫的管家几乎隔不了多少日子就要来向我哭穷,我的巨蟹宫由于你的原因财政可是相当的困难。” “另外还有我的面具,因为你的原因,我收藏的面具数次毁于一旦,您可真是个讨人厌的女神。” 他站起身来,靠近石板,“原本想去比良坂把你绑回来好好教训一顿的,结果完全没看到你的灵魂。”他伸手去抚摸女孩的脸,那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你该不会是还没死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给我快点回来教训那个叛徒。” 他沉默良久,看她良久。 “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看你了,我等着你自己来我的巨蟹宫。” 迪斯马斯克、阿布罗狄率先向新任教皇撒加宣誓效忠,然后是阿鲁迪巴、艾欧利亚、艾俄洛斯、修罗、卡秒和米罗,而穆在新任教皇继位的关口去了西藏帕米尔高原,他没有拒绝接受这位教皇,也没说他会忠于这位教皇。 撒加坐上教皇座的时候,沙加仍在处女宫打坐,他用小宇宙带去自己的承认,并告知撒加在圣战以前他都不会离开处女宫,不会让任何邪魔通过他的处女宫。 撒加坐在教皇座上,底下是宣誓的圣斗士们,但他只觉得浑身冰冷,站在这里是他的罪孽,他放出了自己心底的恶魔,铸下大错,如果他能以死谢罪倒是种解脱了,但他的女神何其残忍,让他清醒却不准他赴死。 在弑去自己信仰的神的痛苦中煎熬,为杀害了尊敬的长辈而后悔,愧对信任自己的女孩,被自己践踏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在这些之后,他还要欺骗他的兄弟。 他再没资格为自己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