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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表演结束,Ra*bits的几人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隐隐湿了衣服,他们在舞台上站成一排,向着仅有两人的观众席鞠躬。  随着他们的退场,礼堂里彻底暗了下来,荧光棒的光芒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明亮。  “怎么哭了?”千水江秋从包里翻出纸巾探出手。  明星昴流怔怔地抬起眼睛看她,表情有些茫然,眼泪却还在大滴大滴从眼眶中滚落,“啪嗒”滴落在千水江秋抬起来给他擦眼泪的手背上,溅开了透明的水花。  “我控制不住……”明星轻声说着,向来都是活力十足的声音有些涩哑,“为什么会这样?阿紫那么努力地兼职,和伙伴一起拼命练习,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甚至没有人愿意留下来看他们一眼,连争取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们,明明……明明他们很好的。”  “连我都这么难过,阿紫他们又该多伤心啊?”  “不,不只是阿紫他们,我们也是一样的吧,除了学生会之外的队伍,连公平参与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能这样?  梦之咲,没有梦吗?  千水江秋为他擦着眼泪的手一顿,接着,她缓缓收回了手,将被眼泪濡湿的纸巾捏在掌心。  如果需要安慰,她有无数安慰的话语可以说,可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明星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可以想到,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此时她反倒说不出什么来。  明星的哭泣,不只是为了Ra*bits,还有他的感同身受。  她虽然是被他们认可的同伴,可她没有与他们经历相同的过去,此刻她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千水江秋想了一下,决定先把正在练习的冰鹰北斗和游木真叫过来。  临出礼堂前,她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明星一动不动地坐在黑暗中的观众席上,低垂着头,暖橙色的头发黯淡。  ……  “……咦,转校生,你怎么过来了?明星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当千水江秋在一个练习室找到游木真和冰鹰北斗的时候,他们的状态下也并不怎么好,平时向来把校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北斗衬衫领口敞开着满脸汗水和红晕地仰躺在地板上,游木也是一副无力虚脱的样子。  “明星君在礼堂。”一路跑来的千水江秋扶着门框平复了一下呼吸,微乱的刘海稍稍遮掩住了一点视线,“抱歉,他现在……心理状态不大好,你们能先跟我过去吗?”  “你们还能支撑得住吗?”  “转校生,你别着急,我们先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冰鹰北斗艰难得撑着地面爬起来,拉了拉领口,正巧有汗水从锁骨滑入领口。  “……跟我来吧。”千水江秋伸出手拉住北斗,让他把大半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游木稍微还好一些,他却已经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  当她带着北斗和游木到达礼堂的时候,在梦幻祭结束以后来整理现场的人都已经打扫好离开了。他们在原地找到了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明星。  “明星。”冰鹰北斗眼中浮现出担忧,他走过去,把手搭在明星肩膀上,“你一个人在这么黑的地方做什么?”  明星的肩膀颤动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把头埋在膝盖上  “这么消沉的样子可不像你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冰鹰北斗绕道明星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得不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着他,“告诉我,我们是同伴吧,要是连你都笑不出来的话,我们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你可是照亮我们的一等星啊。  “哇呜,小北!”明星昴流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抬起头,突然扑过去抱住北斗,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张脸哭得跟孩子一样。  “等等,不要突然抱过来啊……到底怎么了明星?”北斗被吓了一跳。  “唔……今天的梦幻祭发生了什么吧,好像是[S2]。”游木真一手撑着下巴猜测道。  ……  看着明星的情绪在对同伴的诉说中渐渐平复下来,站在一旁的千水江秋也松了一口气。一向快乐不知忧愁的人哭起来才更叫人担心,不过有了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后,明星已经改变了。  [像是阴郁,苦恼,困惑这样的感觉,我从以前开始,就完全不能理解,也不能共鸣。]  [作为人类,我也许欠缺了些什么……感觉似乎缺少喜怒哀乐中的某些呢。]  而现在,他已经能够对他人的痛苦产生共鸣了,并且还能够对那些痛苦感同身受而哭泣,他的喜怒哀乐的同感已经补全了。  这就是朔间前辈所要达到的效果么?  那么……她呢?  千水江秋思索着。  给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谢幕时Ra*bits那些孩子笑着对台下仅有的两个观众鞠躬,抬起头时他们依旧努力地弯起唇角露出笑容,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让泪水淹没了笑容,就连最年长的队长,也红了眼圈。  她的心情,和明星是一样的。  不想让他们哭泣。  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自己的表演不能够被人看到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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