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玉不悦的拧眉,仗着自己比江芙年长两岁便端着长辈的架子用教导的语气道:
“口无遮拦,江大人真该找个女先生好好管管妹妹这张嘴。”
“姐姐说的是,倒是和父亲想到一块去了,上个月他刚给我请了一位宫里的嬷嬷教规模,这宫里的嬷嬷呀虽然严厉,但是规矩教的真好,姐姐也该试试。”
武明玉闻言愣了一下,女先生和教养嬷嬷倒是不稀奇,但好端端的为何要请宫里的嬷嬷?
宫中规矩森严礼节反复,若不是有进宫的打算,谁会白白去吃这样的苦?
说起来江芙已经及笄,她父亲向来被美誉为明夏第一美男子,她随了父亲的样貌,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出挑,若说江广瑶有将她送入宫的打算,也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武明玉的目光在江芙的脸上转了两圈,见她出落的越发水灵,坐不住了。
她匆匆将手里的香插在香炉里,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两句就匆匆告辞。
“哎说好今日一起去后山品茗,怎地倒先走了·······”
张松英惋惜的叹息一句,而后以为是江芙气走了武明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拉着身边的同伴躲瘟神似的走了。
江芙狡黠地看着武明玉匆匆离去的背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有时候话说的太清楚反而没人信,倒是这种半真半假、半遮半掩的话,最容易让人自己联想并且深信不疑。
“走吧,咱们也回府,这日头晒死个人。”
江芙心情大好的拨弄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珍珠步摇对身旁的婢女说道,一转身却皱了皱眉头。
“陈家那个小白脸儿呢?”
说起陈家那个小白脸在哪里?此时他已经潜入了后山。
陈见安顺着一条蜿蜒难行的山路一路向里走,后山是僧人休息跟宾客留宿的院子,其中最里面的就是住持和各个高僧的房间。
女客留宿的地方紧挨着住持的院子,因为避险,都是独门独院由自家护卫看守的。
在住持的院门外有一片竹林,陈见安一路躲避着路过的僧人来到此处。
夏季的竹林是个避暑的好去处,但是主持院前的这一块与其他不同,不算太茂密的竹子起不到遮阳的作用,每根竹子上却都挂着鲜红的布条或者香囊。
竹林深处一个身穿白色衣裙、不施脂粉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往树上系平安符。
“霍小姐,好久不见。”
陈见安冷不丁的出声,吓了那霍婷芳一跳,她缩回手臂,眼神中满是陌生地看向陈见安,过了几秒才认出他的身份。
“陈二公子?你也来这里上香吗?”
霍婷芳出身将门却性格柔和,说话的声音也轻柔,好像夏日里的风。
自从边关大败霍将军被俘之后,霍婷芳闭门不出,显然是还不知道陈家下狱一事。
陈见安并不回答,而是面容沉肃地一边朝她走过去,一边开门见山道:
“霍小姐,陈某听闻霍将军曾命人从边关送回来一封信,不知此时你可知情?”
陈见安是溜出来的,没有太多时间跟她寒暄。
霍婷芳闻言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她紧紧握着手里朱红色的平安符嘴唇抖了抖,佯装镇定的反驳道:
“一派胡言,哪有什么信件,便是有,那也只是一些家书,与他人何干?”
陈见安抿了抿嘴,对她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有人通敌收买边关将士私自放敌人入关,霍将军被俘前连送三封急报进宫,他不可能对此没有察觉。
自己的眼线明确地看到八百里加急最后一封奏折送进宫前,曾在将军府门前停留,将什么东西交给门房。
一连两封封奏疏进宫皆石沉大海,霍将军依然绝望地知道宫中已经被奸佞把控,在无计可施之下,必然会留下自己发现那通敌之人的线索,那封信就是证据。
胆敢将胡风关拱手送人,当今世上只怕除了残害忠良的江广瑶,就是贪慕权势的炎明熹,旁人没有本事,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要说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狗都不信。
陈见安知道霍家人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他眼神闪了闪,在霍婷芳防备的目光中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金黄色的令牌,令牌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在阳光下令牌上的宝石反射着五彩的光芒。
那是历代皇帝才会有的信物,同等于传国玉玺一样的存在。
霍婷芳曾经在父亲的书信中见过这东西,见陈见安将它拿出来的时候,顿时的瞪大了眼睛。
“你、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