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怕是想多了,毕竟被你求娶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儿。
要是泼辣的性子能避开你这样的人,那我倒当真希望我陈家女眷都是这样的性子。”
陈见安放下手里的酒杯,岔开腿侧身对正在高谈阔论的张平阳嘲讽道:
张平阳已经酒过三巡了,脸上带着坨红,扭头去看谁敢下他的面子。
当看清陈见安的脸时,下意识就打了个哆嗦,酒都醒了一半。
他刚被陈见安打了一顿,身上的淤青还没消下去呢,后槽牙还被打掉了一颗,现在一看见陈见安就牙疼。
“怎么哪都有你呢?你是什么道德卫士嘛,老子喝酒吹牛也能倒霉碰到你。
怎么着?今天还想动手?老子今天可是带了人出来的!”
自从上次挨了打,他出门身后至少跟着四个侍卫。
张平阳刚一说完,他身后的侍卫就纷纷对着陈见安怒目而视,把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
“怎么着,比划比划?”
张平阳狐假虎威地让侍卫给自己撑场子。
陈见安盯着他,慢慢站起身。
张平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伸出双手放在胸前。
谁料陈见安只是从他身边走过,径直下了楼,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留下抱着胸口的张平阳在原地,跟个傻子似的。
被同桌喝酒的纨绔子弟一看,讪讪地放下手,干笑着给自己满地捡面子:
“哈哈,他肯定是被吓跑了,哈哈,哈哈。”
陈见安走出酒馆,进入旁边的小巷子里,一个穿着粗使奴才衣服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刚才就是在楼上看见了他,陈见安才脚步匆匆的下来。
“少主,徐公公他······没了。”
陈见安吸了口气,紧紧抿着嘴角。
虽然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但还是不免心中一痛,他沉哑着声音问道:
“是谁下的手?”
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会想办法为他报仇的!
那小厮有些犹豫地说道:
“是、是江广瑶下的手。
上午他支开了身边的人,独自审讯徐公公,等他出来的时候,徐公公就已经没了气息。”
陈见安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他不明白为何江广瑶要掺和进这件事里来,难道他是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对付西厂?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要是如此,自己或许还能跟他合作。
江广瑶固不是什么好人,但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先除掉炎明熹这个卖国贼。
“少主,还有件事儿,霍将军被蒋副将带人给救出来了。
将军他身中剧毒昏迷,蒋副将怕他们在边关遇害,现在正亲自带着国将军秘密赶回京城。”
“这么大的事儿你不早说!”
陈见安瞳孔微缩,抬手就朝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京城里想要他性命的人可不比边关少,边关固然有敌人潜伏在暗处,但是京城里可以说到处都是敌人!
他相信要不是边关缺医少药,蒋副将是绝对不会带着霍将军来闯这个龙潭虎穴的。
想要避开东西二厂的人混进城里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陈见安眼神暗了暗,沉默了几秒后,对那小厮吩咐道:
“回去告诉父亲,江家的婚事我答应了。”
为今之计,已经没有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了,必须利用江广瑶的势力想办法接霍将军进京。
“不可啊少主,跟江广瑶那个老贼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您要三思啊!”
小厮拱手劝谏。
陈见安心意已决,让他速去回禀,小厮只能无奈跑回陈府跟陈侍郎说了少主允婚的事情。
陈侍郎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道陈见安果然是个听话的孩子,不枉费自己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
“江广瑶在哪?去准备礼物,我这就动身去江府拜访。”
陈侍郎说着,亲自起身去库房寻找能拿出手的东西。
以江广瑶的身价权位,寻常礼物别说拎着去提亲了,就是拎着去串门儿人家都不一定瞧得上。
至于江广瑶现在在哪?
自然是还在西厂跟一群太监扯皮。
“江厂首,好好一个人交到你手里,说没就没了,你是不是应该给咱家一个交代?”
炎明熹是真没想到自己一眼没照顾到,人就让他给整死了。
他怎么敢的啊?就不怕皇帝怪罪!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翘着二郎腿喝茶的江广瑶,炎明熹恨不得掐死他。
人证死了,自己还当哪门子的主审?审他娘了个腿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