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芙儿少了一根汗毛,我必定要你陈氏全族陪葬!”
陈见安捂着胳膊点点头,不欲跟他多说,一夹马腹急匆匆地走了,
江广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许久,城门已经到了下钥的时间,但是江广瑶不走,守城门的士兵也不敢动。
直到陈见安的车队远去,江广瑶这才收回视线,骑马回去。
岭南要往西南走,刚刚离开京城的那几天,途经的几个城池都还算繁荣安定。
只是路不好走,颠簸的程度都快要赶上南疆那破地方了。
江芙被颠得屁股疼,趁着马儿休息吃草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大饼子下来活动活动。
“坐不住了?这才几日就受不了了,往后还有更差的路程要走呢。
要是受不住,趁着还没走多远,我这就命人送你回家。”
陈见安见她伸胳膊伸腿的怪可爱,故意逗弄道。
江芙一听这话立马就不干了,瞪圆了眼睛,恨不得把手里的大饼子乎他脸上。
“你就不累吗?累了下车歇歇不就好了,哪有往回走的理儿!”
陈见安怕她吃饼子噎着,给她从水壶里倒了杯水。
“逗你的,快吃吧,前面就到鹿梁城了,晚上进城给你买烧鸡吃。”
这两天啃肉干都快要把牙给啃掉的江芙,听到烧鸡两个字眼睛都亮了。
她手里的饼子瞬间就不香了,啃了两口就放下了,留着肚子等着晚上吃肉。
陈见安难得见她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从怀里摸出一块她爱吃的栗子糕塞进她的嘴里。
江芙津了津鼻子,嫌弃地想着,这大兄弟在这逗狗呢?
但是身体却诚实得很,一张嘴就把糕点给含了进去,腮帮子一下就鼓起来了。
正午在林间吃过午饭,车队又继续上路。
吱呀呀的车轮行驶在官道上,车队虽然走得不算快,但还是赶在日落之前到了鹿梁城的大门口。
排队进城的人并不多,车夫准备好了通关文牒,十分顺利的进入城内,在城里休息了一晚上。
但是越往西南走,途经的地方就越是贫瘠荒凉,别说美食小吃了,就连客栈酒楼都不多。
有时候走上大半天,一个城池的影子都看不见。
西南湿冷,食物多爱用辣椒和胡椒,江芙连吃了几日嘴里起了两个大泡,说话都疼。
“明日我们就抵达岭南了,等安顿下来之后将岳父给你准备的厨子开个小厨房,给你做些清淡的饮食来。”
进城前一天,陈见安抱着江芙靠在马车里。
西南早晚温差大,加上又快冬天了,因为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只能在马车里过夜。
他握着江芙的手给她取暖。
江芙摇了摇头。
“不、嘶不着急,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你先忙公务,府里的事情交给我慢慢打理。”
她一说话嘴里的溃疡就疼,说完这句干脆不上了嘴,靠在陈见安的怀里取暖。
陈见安捏了捏她的柔软的掌心,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
“跟着我奔波劳碌,委屈你了,等日后咱们安稳下来,绝对不再让你跟着我吃苦。”
江芙乖顺地靠在他的怀里,心里并不拿他的话当回事儿。
等他登基那日,皇后就算不是白婉莹,也必定不会是自己这个奸臣之女。
这样的话听听就好了,当不得真。
一路风餐露宿,加上行李车一共满满十三辆马车的车队在天气转凉之前抵达了岭南的蔺阳城。
蔺阳地处西南边境,越往里走就越荒凉。
等到了蔺阳城的城门口时,陈见安下了马车,皱眉看着面前破旧的城楼面色凝重。
那城楼上是只有战争才会造成的损毁。
作为前线的蔺阳关距此足有三百里,战火缘何会蔓延到此处?
城门外来接上峰的官员们远远看到车轮滚滚的车队的行进而来,便出了城门口迎接。
一见陈见安穿着官服下了马车,来不及惊讶于他的年纪和相貌,便先上前行礼。
江芙蹲在马车门口,从车帘缝隙往外看,见外面呼呼啦啦跪了一地,直呼好家伙。
她还以为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刚到蔺阳肯定会吃个下马威。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突然空降下来一个一把手,那些个官场的老油条还不抱团挤兑他?
真没想到,蔺阳的官场这么实在,一个个地上来就行大礼!
瞧瞧,前面还有两个老先生,那胡子花白的,看起来比陈见安他三大爷还老呢。
陈见安也是被这冷不丁的一跪给跪蒙了,连忙伸手扶起最前面的县丞。
“晚辈怎能当得如此大礼,诸位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晚辈。”
官场只论品级,不论长幼尊卑。
县丞知道眼前这位是东厂厂公的女婿,虽不知为何阴差阳错下放到了他们这个小地方,但是既然来了,就是他们蔺阳的福分。
“当得起、当得起。
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快快随我等进城吧,县令府已经打扫出来,只等着迎大人入住了。”
陈见安闻言便不耽搁了,直接跟着县丞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