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炼上元》来自上清灵宝天尊，乃是教尔等如何炼化世间万物之灵性，依灵性造万物。此法初学粗浅，依《灵炼上元》所述一一试过，不出错漏就可。然想凭此长生，甚至飞升仙界，亦需《玉算元数》、《德行太常》之助。”

讲到此处，朱常润停下话语，扫视堂内诸道。

玉虚子见此，开口问道：“如殿下所言，世人若想修习《德行太常》、《灵炼上元》，需得完全学会《玉算元数》？”

朱常润听闻，不禁苦笑一声，道：“完全学会《玉算元数》？哈，那乃是浩大无边的学问。算术只是基础，伏羲河图、文王周易不过几何、代数，其上还有微积分、数论。尔等有生之年，若能学完这些，便可算是人中龙凤，一时人杰了。”

他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更何况在这之上，还有群论、环论、域论、拓扑等等，纵使是孤现在学来，也是头大如斗，眼冒金星啊。”

诸道听之，皆大惊失色：

“如此艰难，如何是好？”

“不学这《玉算元数》，只学那《德行太常》、《灵炼上元》可行？好像《德行太常》、《灵炼上元》强记也可。”

“上仙不是刚刚说了嘛，不学这《玉算元数》，其余所学，皆不能分辨真假，学了也白学。”

朱常润见面前鼓噪，大喝一声：“肃静。”

堂中立即安静了下来。

朱常润继续说：“吾辈之‘我’，乃是从无明之地涌出。这无明便是心灵的迷茫，由此迷茫生出识，即是意识。这意识一觉，便知名色，即是感知这红尘万象。先知万象之后，方能明了缘起缘灭之道，即是‘道’与‘空’。由此道空，生出万物的形态与特质，即是色与相。最后，这一切色相汇聚于感官，成为欲界。

“由此欲界，便有触，即是意识与外界万物的接触。这触一生，便有受，即是对这触的情感反应。受既生，便有爱，这爱便是贪欲之根。这贪欲一生，便有取，即是人们因欲望而行动，追求。这取一生，便有因，这因便生果，即是生生不息。”

玉虚子又问：“上仙此言，乃那小乘佛法，讲的心外无我，诸法无常、诸法无我的道理，这法我等全真老道，亦有读过。”

朱常润：“既然已经读过，尔等也应知晓所谓的色相，不过是镜里的花影，水中的月色，皆是虚妄之象。真正的法界，乃藏于诸位心海之中。由无明而生，便有‘我’之执念。然而，这一切法门，无有‘我相’，皆属色域，而非空灵之性。”

“尔等虽是凡人，也是道士，须知这大道之妙，无穷无尽，吾等所能见识的，不过是沧海一粟，乃亿万之一耳。尔等当知，肉眼凡胎所见，与法眼所见，实则天差地别。”

说罢，朱常润抬起左手指向自己双目，继续说：“孤已有天目，方可见天路。然此等天目，亦有不可见者，需另修法眼，方可见得。孤亦有天耳，可听微声，然”此等天耳，亦有不可听者，需另修法耳，方可听得。”

玉虚子恍然大悟：“就如那盲人摸象，摸到象鼻子的人说大象又粗又长，就像一根管子。摸到象耳朵的人说大象又宽又大又扁，像一把扇子。摸到象牙的人说大象像一根大萝卜。”

朱常润笑道：“正是，故而若不学《玉算元数》，不说尔等凡人，就是孤有天目，亦只能算看到色相，不得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