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温州府尹李庆安,送了惠王朱常润回府之后,风尘仆仆地赶回府衙。刚踏入府衙大堂,只见堂内数位官员,正是昨日陪酒接风的那几位。他们或是踱步徘徊,或是坐于椅上,面色愁云惨淡,仿佛一群失落的孤魂。
府尹一进堂,众官便如见救星,纷纷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道:“府尹大人,惠王殿下选定王府地址了吗?”
“莫不是还是在城外吧?”
。。。。。。
李庆安找了个空位坐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惠王殿下还是那主意,没变。”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如同哀鸿遍野,一片惊慌失措:
“完了,完了,祸事来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
。。。。。。
还是府尹的副手,通判黄可意此时站了出来,献上建言:“府尹大人,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您还是和惠王殿下明言吧,早说总比到了后面出事强。”
府尹李庆安听罢,这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也只能如此了。明日拂晓,我便去与惠王殿下明言。”
******
次日拂晓,温州府尹李庆安身披紫袍,头戴官帽,脚踏官靴,乘坐府尹官轿赶往王府。府衙的衙役和幕僚,一路随行护卫。待到王府,总管亲自引领至书房,喝茶等候惠王大驾。
不多时,只见惠王朱常润从门外缓步走来,气度非凡。李庆安见状,连忙跪地一拜:“臣温州府尹拜见惠王殿下。”
朱常润走到主位上坐下,轻声道:“李府尹,速速起来。昨日相见,你可不像今日这般生分。”
李庆安听了这话,却不起来,仍跪着道:“罪臣有事欺瞒殿下,不敢起身。”
朱常润一听,奇怪道:“孤才刚刚到这温州府,你怎么就欺瞒孤了?”
李庆安垂头道:“乃是关于码头旁那片土地的事。”
朱常润更奇怪了,前天下船的时候,也没见那片地有什么特别之处,顶多土地是主人不想出卖。可自己是惠王,温州府是自己的封地,自己要那片地做王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温州府尹怎么会为此事如此兴师动众地上门赔罪?
他心中甚为不解,遂问道:“可是那片地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庆安抬起头来,面对朱常润,一脸紧张,大声地说道:“启禀殿下,非是那片地不妥,而是温州城外,皆是不妥。殿下的王府,唯有建在温州城墙之内方可安宁!”
朱常润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依大明祖制,藩王不离封地即可。李府尹何出此言?莫非欲欺孤?”
李庆安连忙磕头如捣蒜:“臣不敢欺殿下,之所以出此言,乃因倭寇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