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之中,倭寇头目坐在椅子上边喝酒边大笑道:“哈哈,今日真是太痛快了,没想到这些明国武士,如此懦弱,居然连出城都不敢。”
旁边一名身材矮小,面目狰狞的小头目也说:“是啊,山田大将,没想到这明国宁波府的武士这么弱,全不似我们十几年前在朝鲜遇上的那些明国武士那么能打,要我说島津家当初就不该听从丰臣秀吉之命,去朝鲜那个鬼地方,实乃误事。若是直接劫掠明国南方,岂不是好上加好?”
原来这股倭寇不是一般的海盗,是参加过十几年前朝鲜之役的日本萨摩藩的武士,这次不知为何跑到宁波府客串海盗,捞外快了,首领还是个萨摩藩的海军大将,名叫山田长藏。
山田长藏听了这小头目的话,面色一沉,也不再喝酒了,把手中的酒壶放下:“川岛康平,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我等日本武士有强有弱,明国武士亦然。今日之事,或许只是我们运气好而已。”
山田长藏说到这停了一下,回忆了一会儿后继续说:“川岛康平,你不知道,我曾随大名参加了在朝鲜战役,在十二年前光州之战中,我曾差点丢了性命。那次战斗,我们遭遇了明朝的大军。那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他们的战法奇特,让我们措手不及。我们的武士虽然勇猛,但在他们面前,却显得如同儿戏。”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回到了那血腥的战场:“那一战,我等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敌人的火器和长矛,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次次夺走我等勇士的性命。我自己也在那场战斗中负了重伤,差点没能回来。”
这时,另外一位身材健硕,稍微年长一些的头目接上话来:“山田大将说得没错,明国军队有强有弱,这宁波府我萨摩藩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也是十二年前朝鲜战役时,主家派出了一支奇兵突袭宁波,我就在其中。那一次,我们原以为能轻易地攻下这座城市,但没想到遭遇了惨败。”
他的脸色微微变得凝重:“那次一战,明军指挥精准,火炮和火铳射击准确至极,令我等船只遭受重创。更令人难以忘怀的是,他们军纪严明,战法高超,使我等进攻一次次受挫。我们甚至连登陆的滩头都没冲出去,便被迫溃退。”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最终,我们不得不撤退,那一战,我们损失了许多好汉,也让我深刻认识到明国军队,并非全是废物。在我们乘船逃跑的时候,他们的水师还击沉了我们一半的船只。”
船舱之中,气氛因两位头目的话而变得凝重。山田长藏见状,心中一动,拿起酒壶,深深地喝了一口。他挥舞着酒壶,如同挥舞战旗,豪气冲天地道:“刚刚是我与佐藤勇作不对,提及陈年旧事,令诸位英勇之士心生忧虑。今日我等运气甚佳,手到擒来,何不高歌劲舞,乐呵乐呵。来,喝酒,吃肉!”
听了大将的话,船舱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人纷纷举杯共饮,肆意欢笑,好不痛快。
宴饮过半,川岛康平凑到山田长藏身旁,低声进言道:“山田大将,今日运气如此昌盛,何不趁势而为,再碰碰运气如何?”
山田长藏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何谓‘再碰运气’?”
川岛康平笑道:“我等从萨摩一路劫掠至此,昌国已被我等所陷,宁波府必然戒备森严。然而南方的温州府或许未必如此,何不去那里一试?”
山田长藏听了川岛康平的话,心中一阵波澜。他虽然表面上显得豪气冲天,但内心却在权衡利弊。他想:今日能从昌国县全身而退,已是侥幸。再去劫掠温州府,岂是易事?然而,若能一举得手,那便是声势震天,名传日本,到时候运气好,岛津家也能赏自己做个家老。”
这时,他又想起了多年前在朝鲜的战斗,心中不禁一阵发寒:当年我等在朝鲜,也是信心满满,结果却损失惨重。明国的军队,果然不可小觑。但如今,看这昌国的明军,明显不如当年了。温州府那边的明军是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