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义久接着道:
“我曾力阻侵略琉球的计划,但无法转变家久和义弘的决心。”
“最后也只能派出属下平田增宗担任副大将参与征讨军攻打琉球。”
翁宁内心的敬仰之情与岛津义久的无奈相融,他现在更加明白岛津义久的难处。
他深深地跪了下去,额头着地,感激岛津义久的坦诚与当年的反对之举。
岛津义久的眼神沉重,他缓缓地站起身,面向庭院,似乎在寻找一丝慰藉。他的肩膀微微耸动,说道:
“你我多年之交,不必如此。”
“我要告诉你的是今年平田增宗被指为图谋不轨,且岛津家久派遣押川公近埋伏于土濑户越(今鹿儿岛县鹿儿岛市入来峠附近),用铁铳将平田增宗暗杀。”
翁宁听到岛津义久所透露的信息,翁宁感到一阵眩晕。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琉球国的未来在他眼前变得愈发模糊。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手心冒汗,手指紧紧抓住榻榻米。
翁宁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有力。
“即便如此,我也要代表琉球国向您表达最深的谢意,您的每一次尝试对我们来说都至关重要。”
岛津义久伸手扶起翁宁:“翁宁,你的来访,你的请求,我都会铭记在心。为了我们的几十年的情谊,我愿一试。”
说完岛津义久转身走向室内的书案,取出纸笔。
在庭院中惊鹿的咚咚声中,开始构思写给岛津家久的信件。
翁宁站在原地,眼神复杂,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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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八月十八日
太阳似火轮高悬,照亮了温州乐清湾的码头。
正值仲秋,风送爽意,波光粼粼的海面,映照着天边的朝霞,如同仙女散落的绫罗。
十艘大福船正在靠岸,他们船身巨大,如同漂浮的城堡。
木质结构坚固,以红木、楠木等名贵材料建造,外涂黑漆,以防水潮。
船首高耸,雕有龙头,彩绘鲜明,犹如神兽降世。
威风凛凛,尾部装有巨大的舵,如同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巨鹏翼。
船上甲板宽敞,能容纳数百士兵,并有战楼数层,高踞中央,供将领指挥。
其顶置有望楼,以观敌情,楼中挂有风铃,随风叮咚,有警戒之效。
旗杆如林,飘扬着明朝的龙旗,旗上云龙翻滚,仿佛随时要腾空而起。
士兵们身着战甲,色彩鲜明,头戴铁制头盔,上刻麒麟纹,甲片相连,活动自如。
手持长枪,枪尖闪着寒光,又或弯刀,刀身宽厚,背负弓箭,箭簇如林。
在甲板四周,还有炮口隐现的火炮。
这些铜铸神兵,铭文环绕,炮口内黑漆漆一片,似乎能吞噬一切光明,预示着毁灭的力量。
士兵们身手矫健,眼神坚定,一举一动都显示出久经沙场的威武。
他们在甲板上巡视,或操练武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彰显着大明水师的精悍与不屈。
福船上,铁锤声、号令声、木楫击水声交织成一曲壮丽的战歌,演奏着大海的豪情与勇士的赞歌。
陈梦抖,温州水师的指挥使,他立于旗舰的甲板上,望着忙碌的港口,神情似锐不可挡的利箭,直指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