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恩人,却惨遭如此横祸!
司马懿自然无法无动于衷,更可怕的是,逼死恩人杨俊的,恰好是自己的挚友,自己的陛下,自己的另一个恩人!
终于,他的眼中,还是布满了血丝,而眼泪,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就已经干涸了。
荀纬伏在地上痛哭流涕,而王象,已经痛哭失声,他的手中紧紧攥着的,是杨俊的衣角。这个对自己而言,如父如兄的人,终于就这样去了。
曹丕冷冷望着鲜血淋漓,躺在街边的杨俊,心中不知是畅快,迷茫,还是后悔与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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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城外。
四骑绝尘而来,城门令看仔细了几人手中的令牌后,这才开了城门。
“玄哥啊,这并州城,果然与洛阳迥然不同啊,胡人遍地,商贾更甚,看来,咱们应该好好买些东西才是正理,也不枉咱们千辛万苦,不远千里,跑这么一趟了。”
说话的少年,看起来文质彬彬,腰间虽然也悬着宝剑,不过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把剑除了用以装饰之外,并无他用了。这正是夏侯玄的堂弟,夏侯奉。
“我说奉弟啊,咱们这一趟,可是要来办大事的,你怎么总是想着买买买啊!”
一名英气勃勃,精明强干的少年拍了拍夏侯奉的脑袋,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正是故征西将军夏侯渊之孙,关内侯偏将军夏侯霸之子,夏侯玄的从弟,夏侯献。
夏侯玄温温一笑道:
“献弟言之有理,等咱们助国家击退了鲜卑,扫平了北境,哥哥给你们买,想要什么,记得提前想好喽!驾!”
夏侯玄轻轻夹了一下马腹,策马北去,益寿亭侯于桓策马佩剑,紧随其后。
“好嘞,哥!”夏侯献与夏侯奉二人喜笑颜开,立即策马跟随在夏侯玄的身后,入城去了。
并州刺史府。
“梁施,你看,谁来啦?”
听了府上待自己如亲兄弟的管家一声喊,梁施惊奇的跑出了书房。
“玄哥哥,你怎么来之前,也不知会兄弟一声啊,好让兄弟尽一尽地主之谊啊!快快快,看请来我书房,我叫人上酒!”
夏侯玄笑道:
“你才多大的人,就嚷嚷着喝酒了?叔父今日,不在府中吗?”
“我爹爹他呀,这会估计在府衙呢。吴都督今日一大早,就来到了府衙,而且还大老远的把崔林崔刺史请了来,说是要商量一下北境防务部署,因此家父一大早就去了府衙,这会都还没有回来呢!”
“原来如此啊。”
夏侯玄若有所思,稍微沉吟了一会后,拍了拍梁施的肩膀道:
“贤弟,其实此次,我与两位堂弟不远千里赶赴北境,不只是来看望你与叔父,更要紧的,是北境有可能要出大乱子!”
“北境,大乱子!”梁施闻言,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鲜卑?”
“我想,八九不离十,应当就是鲜卑了。”
夏侯玄点了点头。
梁施闻言,皱眉道:
“既然如此,兄弟这就派人送三位哥哥去府衙,立即与吴都督,崔使君,还有家父商议此事。”
“如此,有劳贤弟了!”
夏侯玄朝梁施一揖,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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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衙。
幽州刺史崔林将一州政务都托付与了别驾,一大早便来到了并州府。
而并州刺史梁习,也不敢耽搁,在崔林之后,也就到了。
两人寒暄过后,一同闲聊了半个时辰的军务后,在侍卫云集,前呼后拥中飘飘然的振威将军,幽并都督吴质,这才大摇大摆来到了刺史府衙。
梁习与崔林纷纷起身,施了一礼后,三人各归坐席。
“属下,拜见吴都督!”
吴质捻着髭须,笑了笑,这才答礼道:
“二位使君,不必多礼。”
吴质并没有立即开始议政,他看了看一脸坚毅清高的崔林,顿时就想起了崔林到任后久久不来拜谒自己一事。
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崔使君,京城一别,别来无恙!”
崔林不卑不亢,朝吴质微微一揖,欠身还礼道:
“启禀将军,一切安好,无恙,无恙。”
“既然如此,使君到任,为何,就不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难道,是我吴季重不配您前来探望一二?”
梁习听吴质说了这样的重话,吃了一惊,他正要开口劝解,崔林却抢先开了口:
“启禀将军,在下到任时,事务着实繁忙,如有怠慢,还望大人不要计较,原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