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侃则心中一沉,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拉住曹鉴。
曹鉴面有德色,继续笑道:
“今日小王并非是垂涎姑娘美貌,才一时起意。小王着实是真心仰慕姑娘,小王还知晓,姑娘有一老父,近年来得了急症。小王今日在此表明心迹,姑娘如若愿意成为小王的王妃,那么姑娘的父亲,便是小王的泰山岳丈,小王一定去恳求父皇,请最好的太医前来为岳丈医治沉疴。小王更加会对灵儿姑娘,一生一世的好!”
游灵儿听了这话,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奔上楼阁去做她的王妃。
这倒是让所有人都颇感意外。当然也有人在心中嘀咕,不就是个烟花女子么,她肯定动了心,只不过此刻拉不下面皮而已。
饶是游灵儿对崔三郎情真意切,但她听闻曹鉴提及自己老父,眼中还是充满了泪水。她紧紧握着崔三郎的手,咬着嘴唇,沉声回复曹鉴道:
“原来是东武阳王殿下!小女子不过是一风尘女子,当不得天家龙子厚爱,也请殿下自重,勿要污了自己的身份!”
曹鉴闻言,不禁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位女子是又诧异、又敬佩,又惊又怒。
惊佩的是,他没想到这女子果然是个烈性女子,怒的是,这女子未免太过于小觑自己了。
曹鉴此刻心中明镜也似,如若自己再待在这个地方,怕是不会再捞着什么好,因此哼了一声,甩袖便要离开此阁楼。
荀粲则微微一笑,开玩笑的说道:
“还真是,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啊。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和焦仲卿、刘兰芝一般才好。”
诸葛诞望着满脸愠怒,疾步朝着楼下而去的曹鉴,冷冷的警告了一声:
“殿下且留步,请听在下一言。”
曹鉴闻言,识得是新近任职的虞部尚书郎,诸葛诞。因此他回首笑道:
“原来是诸葛公休。小王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好人才呀。”
诸葛诞见对方礼数周全,便也回嗔怒为冷静,他拱手而言道:
“东武阳王殿下,那名布衣少年崔三郎,虽然身份卑微,但却是在下的好友,如若他有什么为难,我这个做朋友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因此还希望殿下,看在在下的薄面上,高抬贵手,饶了那少年吧,勿要再寻晦气了,诸葛诞在此谢过殿下了。”
曹鉴微微一笑道:
“今日之事,是本王少年心性,玩耍罢了,莫说那少年是公休的朋友,即便不是,本王难道还真与他一介草民斤斤计较、锱铢必较吗?”
诸葛诞再次行礼笑道:
“既然如此,是诞失礼了,还望东武阳王恕罪!”
曹鉴只是微微一笑,并无言语,下楼去了。二袁兄弟、许允、崔赞四人顿时松了口气,急忙跟随在曹鉴身后,一并出苑去了。
卫烈见此事已了,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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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王曹霖府中。
曹霖一脸笑容,送走了名为做客,实则前来观察刺探自己的高珣之后,立即收起了暖如春风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颇为精明的小厮疾步从后门跑了进来,在曹霖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
曹霖听了小厮的话,眉目大动,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孤王这个兄弟,这么有意思,竟然还和一个小老百姓计较了起来,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曹霖一面大笑,一面在脑中寻思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崔三郎,这真是天助我也。此子,勇如乳虎,且为情所迷,可堪为孤行一件大事。看来,孤王的这道菜,要再加上点作料了,这样,才更加有味道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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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上,乘坐筏子渡河的夏侯玄、夏侯奉、夏侯献,以及于桓四人,正观赏着浊浪滔滔的大河盛景。
“大哥,方才你在河北渡口的鸽房中,得到了什么消息?”
夏侯奉突然想起这档子事,不禁开口一问。
夏侯玄立在筏头,长袖随风飘展,风轻云淡的一笑,回答道:
“没什么,是些个京城琐事,无需多虑,我想监国殿下自能够处理干净。倒是有个消息,让人颇感欢愉。”
夏侯献笑道:
“何时让大哥如此开心?”
夏侯玄笑道:
“我呀,可能又要多一个妹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