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老爷子向来喜欢和稀泥。
他知道斯年早就存了动这帮老家伙的心,只是没想到他行事如此大胆,居然把他们一锅端了。
“分公司税务上出了多大的错账?”
“差不多将近总公司一年的营收。”
斯年一句话含糊地带过,那些做贼心虚的人纷纷变了脸色,“要是深究下去,恐怕还不止这个数。”
斯老爷子俨然动了怒,他拄着拐杖,威严道:
“这件事要追究到底,不能碍于情面草草了结,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谁动了公司的资产,查到谁头上,谁就给我吐出来,不要等到我出手清算,到时候只会将人踢出局。”
老董事们不敢有任何异议。
斯年有老爷子给他撑腰,收拾起这帮老家伙们,手腕都硬气了起来。
他上到二楼去找沈青瑜,见她在妯娌的簇拥下,穿了身水绿色的苏绣旗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不经倚着门框失笑道:
“妈,你穿这一身旗袍惊艳到我了。”
沈青瑜没有迷失在他的赞美里,“还是小苏穿这一身好看,不过往回倒退个二十几年,我和她还是能打个平手的。”
经她这么一说,斯年的脑子里就浮现出那日她试穿旗袍的样子——
娉婷妖娆,主宰一切的窒息美感。
“阿年,我还是喜欢靛蓝色那件旗袍,看起来贵气。”
沈青瑜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上次扯坏了一个琵琶扣,送回苏州缝补了,也不知道这时候寄回来了没有。”
“我帮你查一下,要是到了,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斯年将电话打给了苏荔。
苏荔正在睡午觉,她伸手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眼睛都没睁开,声音软哝地来一句,“喂,是谁——”
斯年心里说不出地熨帖,好似有人朝他耳里吹进了缱绻柔风,烘得他耳热。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