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有狂风起。
我站起,在神坛那取出一个香灰坛放在三杯酒后面。
十几个人坐在我家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他们见过我奶奶问米的,已经猜到我在做什么!
与鬼神沟通,最机会中途有人打断。
我从神坛那取出一把香,我家以前供奉不少神像,奶奶去世后,父亲对这种东西相信,但毕竟不是靠阴阳路上手段谋生。
而且他见过阴阳路的残酷,信奉鬼神,却没有奶奶那时候相信。
不过我奶奶供奉的钟馗像,他依然供奉。
这把香就日夜在钟馗像下供奉。
我点燃蜡烛,引燃香火,插三根给钟馗老爷。
钟馗老爷,现在是我的上司,更是一位真正存在的神,我应该给他尊敬。
手拿一把敬神香,我挥挥手,熄灭香上的微火:“人走人路,鬼走鬼路,各位受苦几十年很难的,要是我,我肯定比你们更像要他们的命!”
“所以我不给你们谈道德,因为我说不出来冠冕堂皇的话!”
我把一把香插在香炉里:“那我就不跟你们说道德,那就比比拳头,你们闹也闹过,也没有真心害人,大家都是亲戚,我想问你们怎么才愿意放过他们?”
一把香飘两界。
半只眼看阴阳。
村民们,在烟雾中哆哆嗦嗦不敢说话,不复刚刚硬气模样。
院子里,走出一只小鬼,我认识,当初离开,就是这只小鬼警告的我。
他狠狠地看着我:“孙子,不是让你别回来了,你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啊!”
他是小孩模样,这不证明他年纪小,只是死得早,真论起来,他还真是我四爷爷。
四爷看向一边的老头三爷:“三哥,好久不见啊!你身子骨还硬朗啊,我好想你啊!好想带你走啊!”
三爷掩面不敢跟他对视:“老四,三哥也想你,前两年跟你上坟的时候,我还一直念叨,要是你不死就好了!”
四爷爷面目狰狞,明明是个小孩偏偏一副老头像,他头顶一个巨包,上有青筋挣扎:“我死!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当时村里遭灾,吃得不够!”
“咱爹是村长,号召一家献出一个人,本来抽签抽的是你!可为什么死的是我!”
三爷猛的跪倒在地:“老四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那次真不是我作弊,是咱爸干的!”
“咱爸给我偷偷换地签,你也知道我比你年纪大,比你个子高,我在等两年就能出去干活挣钱,你不行啊你还要等四年!”
“咱大说反正都要出一个人,肯定是出时间长的啊!”
四爷爷头发竖起,身上有无数阴魂咆哮:“不信,我不信,就是你作怪!”
我有些好奇:“灾年都是要死的,你身体弱,死也是正常,你为啥这么恨他,要知道生死有命!”
老四大笑:“哈哈哈!我确实该死,就算他们不让我去,我也活不过那年!”
“但是,我是个人,我不该这样死,不应该啊,三哥,你知道我有多疼嘛!”
我激动,终于快靠近问题的核心点:“你是怎么死的!”
我迫切的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怨气这么重,为什么死后也不愿意投胎,要被封在学校下面。
为什么明明有一百多个灵魂的味道,却只有一个灵魂的存在。
是的,我能捕捉到其他灵魂的存在,但这些灵魂阴气,怨念,甚至情感的波动都是一样的,完全不像一百多个厉鬼的集合,就好像一个人一样。
这也是我一直不敢动手的原因,我不清楚这里面哪个人才是头,才是本体。
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最关键,我还不一定能打的过。
也就是最近,我的实力层面达到八品鬼卒,我才敢再回郝村。
老四大笑,周围阴气冲撞上天。
我眼中这股阴气在郝村里四射,撞到村外的法圈停止,又被我以鬼差令施展的法令弹回。
院子里飞沙走石,大风呼啸。
“你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死的嘛?”老四张开嘴大笑,他的面容变化,脸上出现不一样的恐怖嘴脸。
我从这张脸上看出很多人的影子。
三爷冲上去:“老四,三哥求你了,别说,不能说啊!”
“为什么不能说,你们能做我不能说,三哥,你知不知道我好疼啊!死后每一天我都好疼啊!我能感觉到,那些牙齿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
郝三爷突然站起:“郝老四,我叫你别说了!”
他眼睛通红,对于一些活人来说,某些东西是他灵魂深处都不愿意触及的记忆。
他的灵魂受到刺激,甚至开始改变肉体的想法。
郝三爷跳到我家桌子上:“你们不准听!”
他是老人,经历过这些事,可年轻一辈的哪清楚这个事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一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