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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一片混沌,宛如天地初开之时的场景。
混沌之外,却又是璀璨的繁星,繁星无尽,点染在苍穹上,为此地蒙上了一层神圣的星辉。
那几乎无法生存的混沌中,却矗立着一座蓝金色的大殿,殿有三层,金碧辉煌。殿门处有两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一尊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拄着拐杖,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另一边,是一位金发青年,手持长枪,目光凌厉。
大殿的第三层,八方都有着巨大的天窗,中央有一个圆形区域,被护栏围着,里面被奇异的白光充斥着。
圆形区域旁,有一位白衣女子悄然盘坐,双目轻闭,如同睡着了一般,五宫精致完美,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地板上,与雪白的衣裙交织,分外醒目。
也许只是过了一瞬,又仿佛已经过了千年,星空中,有一颗星星猛然闪耀了起来。
而几乎就在同时,白衣女子身体颤了颤,蝶翼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井般无波无澜的眼眸中,含着十分的灵动。流转的目光是那样明净与清澈,似初生的孩童般纯洁,但那眼眸深处,又不知有几许的悲喜沉淀。
她动作十分轻微地站起身来,不发出丝毫声音,似乎害怕惊到了什么人一样。稍稍抬头,望向那颗闪烁的星星,眸光微动。
随后,她又将目光投向了中间充斥白光的区域,陷入了无尽的思绪中
不知过了多久,空荡的殿中,又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一双剑眉更是充满刚意。
“你醒了?”黑衣青年瞧见俏生生的站着的白衣女子,神情一愣,随即有些惊喜的问道。
白衣女子回过神来,看见来人后,轻声道:“遇此大变,不想醒也得醒啊。”她的声音,如玉珠落盘般清脆,又如百灵之声般悦耳,使人的听起来分外舒服。
“你都知道了?”黑衣青年有些诧异地问道。
“我命星轮转间,百年一游诸界,自然都清楚。”白衣女子望向星空,道。
“这万载间,破云灵族,倒是有些放肆了。”
“破云灵族的事可以放一放,我来的重点,也不是这个。”黑衣青年负手而立,目光看向星空的最南方,神情有些疑重,说道。
“我知道。”白衣女子轻点了下头。
“南方有异星降世,重创天族,威逼人族;西北太法冥族趁机进攻人族,战火燎原、生灵涂炭;镇守北界的北冰阁内乱,被忌焰氏重创,退守两界。你要说的,不就是这些吗?”
“你一直未曾下界,说得倒是轻松。经过数万载休养,其它几族几乎都恢复了实力,独我人族,不仅一直未能有新星升起,反而又被万年前的天地大战削弱了不少实力。”
“光是太法冥族和忌焰氏的进攻,就已让我们损失惨重。”黑衣青年听到她那平淡的语气,脸皮狼狠地抽了抽。
“下界凡民而已,何须如此关心?况且,我们的责任,早已完成了。现在,是属于新星的时代,没必要过多去干涉。诸族都知道我们的存在,是不会太过分的。”白衣女子说道。
“唉。”黑衣青年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的,我虽无盖世实力,却知苍生苦楚。于情于理,我都没法袖手旁观。”
“况且,你我二人已经数万年未曾出手了,诸方天域的各族,恐怕快该将我等的威名淡忘了。”
“普济苍生又如何?到头来,却连自己所爱之人都没法守护。若不是因为守护这天下苍生,他又怎会身陨?”白衣女子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悽婉,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感情。
“不到生死存亡之时,我是不会出手的。我虽能护得人族千万载安定,但人族的繁荣昌盛,需要的是新一代的努力。”白衣女子又说道。
“唉,你终究还是没走出来。”黑衣青年轻叹了一声,便消失在了原地。
对于他的离去,白衣女子的眼眸毫无波澜。目光从星空转向殿中的白光,向前了几步,走到白光旁,默默的注视着那仿佛变化无穷的光晕。
许久后,她的眼神骤然生动了起来,一双明眸楚楚动人,那空灵的嗓音在殿中回荡。
“哥,三万年了,你还不醒吗?”
······
此方天地,自成一界。天地间充斥着浓郁的元力,外界千金难求的天材地宝,这里却长满了原野。
这里的山川极高,但并无冰雪覆盖,一座雄城盘据于山脚之下,绵延数十万里,城中楼阁林立,排列的仿若依乎天理,大气磅礴。
在那最高的山峰上,一座华丽的宫殿依山而建,通体泛着蓝光与金光,殿顶还有一个尖锥形的暗金色金属。
殿中,有七个蒲团,却只有六个寂静的身影静静盘坐着。大殿中央的空间一阵扭曲,随后现出一个黑衣青年来。
那青年一出现,六人同时睁开了眼眸,那一瞬间,天地似乎凝固了片刻,随后又恢复成了正常的状态。
“副殿主。”最前方的那老者起身,向黑衣青年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