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骰杯完全提起,最上面的骰子是个六点。
张宇顿时没了刚才的气势。
老者一脸阴沉,“丢人现眼!”转头看向我,“他已经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我们来吧。”他说完也是瞬间吞骰,只摇晃了几下,重重一摔骰杯,提起之后,最上面的是一点。
能控制九颗骰子的老千寥寥无几。
我看看手里的玻璃杯,并没有九颗骰子高。
老者把骰杯推给了我,速度很快,我轻轻一挥手,按着杯底,拿在手里,也和他们一样,直接吞掉所有骰子。
我故意把摇晃的时间拉长了一些。
骰杯停下之后,我慢慢提起,刚提到一半时,骰子一下子倒了。
我叹了口气,随手把骰杯扔到一边,拱手双手,“前辈,我输了。”
张宇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只有莫北北盯着我看。
赌局就这样结束,只分出了胜负,对谁都没有损失。
莫北北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对我说:“童先生,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开车送我吧,有事我要和你说。”
张宇的表情怪异,心有不甘地离开。
莫北北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张宇更加恨我。
我不想到处树敌,但总有人把我当成敌人。
出了海瑞酒店,我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莫北北坐到副驾,双手靠在脑后,“随便开,到哪里都可以。”
我加大油门,离开酒店,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转。
突然,莫北北说:“童博学,我才知道,你的千术出神入化,张宇的师父李天牌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吓了莫北北一跳,“你发什么疯?”
“他是李天牌?”
“是啊。”
“原来是他,来头不小啊。”
蓝道千门也像戏曲一样,各种门派。
老千有十大门派,张派,钱派,孟派……而我和师父属于雷氏一派,祖师雷霆,而李天派则是孔派的单传。
擅长牌九。
骰子不是他的强项。
莫北北好奇地问:“你听说过他?”
“蓝道上赫赫有名,就连我师父都很佩服他,据说他的牌九无人能敌。”
“也许吧。但骰子却摇不过你!”
“为什么?”
“我刚才看到他的骰子柱全是乱点,你的骰子柱都是相同的点,从这点上看,他不是你的对手,你是故意输的吧。”
我刚要开口,突然“砰”的一声,车被人追尾……
回到旅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天还没有亮换了地方,手机成了唯一能够联系到我的方式,为了保险起见,我换了新手机,号码没有变。
胡永吉和玉春楼一人一部。
晚上,我们去了路边烧烤摊吃着烤串。
胡永吉边吃边问:“学子,你是怎么知道那院子里有人,还有赌台?”
我笑了笑说:“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因为我早知道黄毛脚上有问题,大杂院屋子太小,住不下一群人,更何况还在放下赌台,所以那里只是一个幌子用来迷惑对手的。宾馆肯定也不是,所以独院就成了最可能地方。他天天带着几十万的现金,难道不怕被抢?肯定有同伙。”
“这得下了多大的功夫练到那种程度,万一椅子动了,或者赌台换了位置可怎么办?”
“不要小看人的毅力,铁棍磨成针。椅子可以动,但场子的赌台一般是不动的。所以我让南程带着人开着车,一是怕那几个小青年跑,二是要把赌台和地板拉回来,你受了伤了吗?”
胡永吉点了支烟,“你太过小心了,就那几块料,我自己就能全解决。老头看上去城府极深,原来也是一憨货!”
“他输就输在太小看对手了,长期高高在上,离江湖太久了。春楼,你是怎么跟踪的?”
玉春楼没有对我有任何的隐瞒,“因为盗门的人吗?各有各的特长,我们荣门的人不但要身手好,鼻子也要好。在赌场的时候,我把一块看上去像香烟的香料放进他的口袋,我就能顺着气味找到他。就算他坐车,只要把香料放进车里,也一样,被人发现也没关系,谁会在意口袋里一根被揉碎的烟。”
正当我等待着莫北北邀请我加入到海瑞酒店的时候。
胡永吉风风火火冲进来,“学子,不好了,出事了……我爸出事了……”
我猛得站起来,扶住他,焦急地问:“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胡永吉喘着粗气,眼泪流了下来,“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朋友,他告诉我,我爸住院子,差点儿被人打死!”
“金宝楼的人?”
“我打听过了,不是。是我爸借钱的李得全儿。”
“你们不是把房子抵押了吗?还不起钱,房子他可以收走。”
“他不要钱了,非要爸还钱,我本想去医院的,但觉得先要跟你说一声。”
我拍拍胡永吉的肩膀,安慰道:“你做的很对,不能贸然去医院,可能是个圈套。李得全只是个放水的,他后面一定有人指使,我要去找一个人,也许她能帮上忙。”
“谁?”
“亨通宝行的老板: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