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是武器,是远射之器。
崔铭出了鳞塔,内心也一直在琢磨:“汪、丁两家子弟,自小便教习弓马,我又只是初来乍到,并不熟稔射击之术。”
“再者,青鳞血脉也不以射矢见长,墨河又为何非要我去参加蟒山大祭?”
“唉——”
崔铭暗自叹息:“想来我这些天,过得甚为如意,仿若整个青羊寨、黑水邑都在围绕我一人转动。”
“十三叔以披毛士为例,劝我谦虚,看来也并非没有道理。”
“墨河以贤明闻名黑水邑,若此次蟒山大祭并非是邀我为他墨氏扬名,而是借此名义,提点我一二,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世为人,崔铭心中想法繁芜,难免揣度到不一样的见解。
但不管怎么样,这次蟒山大祭,崔铭必会全力以赴。
习射,并非只为了一次祭祀活动,而是牵扯到妖修一生的修行。
善射者善猎!
青羊寨、黑水邑的猎人大多境界不高,至多也就五脏境界,一年也猎不来几头荒兽,更别提卖与崔铭转化灵性物质了!
所以,崔铭必须自己掌握狩猎的本事,日后能够猎捕凶兽、荒兽甚至更厉害的精怪之流!
他砸了砸嘴,下意识地回忆起了昔日的赤蟒肉羹、炙烤鳄腿。
崔坶和汪培两人,虽也给崔铭提供了不少灵性,但那都是胡吃海吃的以量取胜。
真正崔铭到现在吃过的灵性最多的食物,还得追溯到成人礼前夜,从积水窟搜刮来的赤蟒肉、虎头鳄腿!
鳞塔门口。
两名道人席地盘坐。
脖颈处,漆黑项圈醒目异常!
崔铭心思一动,倏地问了声:“两位道长,食气仙人可有射矢之法?”
“嗯?”左侧道人忽地一愣,“贵子,何必戏耍我二人?”
另一人也说:“真要会些本事,黑水部也不至于将我二人圈禁至此,如他家恶犬行事。”
“唉——”崔铭略有些失望:“仙道,昨日黄花尔!”
两人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大声辩驳。
崔铭就此离了鳞塔,重坐上来时那驾马车。
……
一路无话。
崔铭一回到崔府,天色就已暗沉。
匆匆忙取了些吃食,崔铭就直接回了房。
倒不是他不勤勉,而是夜里光线昏暗,并不是个练习射箭的好时机。
反倒不如吃好喝足,养好精神,来日再去弯弓射箭!
翌日一早。
崔铭拿起羊角弓,便去了崔府后院。
崔坶府上有两座演武场,小的就在前院,大的则是摆在后院。
胡勇跟在身后,小心询问:“小六寨主,缘何想起了练箭?”
崔铭笑问:“胡师傅也擅长射矢么?”
“那倒不是。”胡勇连连摇头,“寨主府上,也就于列于师傅一人善于劲射!其他三人与我老胡一般,都是惫懒腌货!”
他接过箭袋,识趣地为崔铭搭手。
心想:“寨主府上各司其职,我老胡晚入了几年武师境界,竟是捞不到半点油水。”
“如今小六寨主在黑水邑炙手可热,我倒不如真跟了他,日后说不定还能……”
更深些的事情,胡勇没敢细想。
青羊崔氏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断然不会喜欢那等挑拨关系的客卿,胡勇也是深知此理。
“六郎——”
崔铭熟络弓弦的时候,崔坶也适时来了演武场。
“六郎,可是知晓了今年山野大祭的事情,正打算摩拳擦掌好生习练箭术?”
崔铭点头。
他现在手上的弓箭,就是汪培赠与的羊角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