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五号早上,吃过早饭,爷爷婆婆陪着嘎祖、外公、外婆、冉姑公、大姑婆一行人到处玩耍去了。周航和爸爸妈妈在家等候镇上的人,既然人家约好了,那就在家等一等嘛,是做正经事的人就支持一下;如果是那种雁过拔毛的人,那就趁早绝了这等人的念头。
九点半,一辆嘉陵一二五摩托车开到了周家湾老院子的堤坝边,一男一女两个三十多岁的人从摩托车上下来,径直向周家老院子上方走来。
周航望着走过来的一男一女,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这两人正是新任副镇长邹振国和招商办职员季雨晴。
听到周航的问话后,季雨晴回答:“小兄弟,我们是雅江镇招商办的,来拜访一下周航同志,请问他在吗?”
周航问道:“你们找他啥事?可以给我说说吗?”
邹振国说道:“如果他在的话,我们想当面和他谈谈。”
周航说道:“什么事情,你可以现在就说嘛。”
邹振国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周航同志吧。”
周航见人家已经点破了他的身份后,就不好意思继续装了,于是站起身,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就是周航。”
邹振国立即伸出手握住周航的手,用力握了握,说道:“终于等到你回来啦,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在镇上负责招商的副镇长邹振国,这位女士是招商办的季雨晴。”
周航说道:“就在阶沿坐会吧,上午凉快。”
邹振国和季雨晴都说好,阶沿凉快,视野开阔,是聊天的好地方。
周航用准备好的玻璃杯分别给二人倒上一杯老鹰茶,然后就开始了天南地北的闲聊。说道:“我也是昨下午才回来,准备今天出去到处走走。早上听婆婆爷爷说,你们要来,所以我就在家等你们。”
邹振国说道:“现在的雅江镇简直太穷了,想要找你们这些有能力的人一起共同商讨商讨,如何才能把这个地方给发展起来。”
周航说道:“为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思考出路的,只能是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责任。我们这种无权无责的人不敢妄谈国事或政事,所以,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邹振国没有料到,一个半大小孩说话如此老道,一时间就把话题聊死了。
这时,季雨晴站出来了,她问道:“小周,当你在外面与人交谈时,别人问你来自哪里,你会怎么介绍自己的家乡?你难道给别人说,你的家乡就在武陵山对面的穷乡僻壤吗?你有钱去外面花,去世界各地投资,请问你对自己的家乡做了些什么呢?”
周航说道:“这么多的成年人守着这金山银山要饭吃,你们不觉得可笑吗?我周航只有十七岁,根据户籍管理制度,我是不属于这里的人,在这里没有半分山和半分水。过去你们这些坐在办公室的人,不是今天批这个,就是明天斗那个!好好的国家建设不搞。今天发现穷的裤子都遮不住羞了,于是急了,有病乱投医了,是不是?你们不应该来找我,先学习学习,换换脑子吧,把真正能干事情的人用起来吧。用好了人,才能干好事。”
邹振国这时说道:“小周,我们这些人说穿了,也是凭这份职业养家糊口而已!要说大能耐肯定没有,但是说良知嘛那还是有一些的。至于政治决策的问题,绝对不是我们这种小科员可以左右的,也没有那份能量。是的,过去我们这些人也参加过这样那样的运动,也凭热血冲动批斗过一些人。你爷爷当年也挨过批斗,但是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对过去的历史已经做了总结。我们应该跟随上面的布置,抛开过去的包袱,重新轻装上阵,共同努力建设美好家园。你的户口不在这里,但应该还在武陵区吧。你的爷爷婆婆,叔叔伯伯,堂兄堂弟还生活在这里呀,你能忍心看着他们挣扎在温饱线上?你列祖列宗的坟墓还是在这里呀,你的根在这里,想逃避都逃不了。你作为一个高级的知识分子武陵书院十年相当于外面的大学本科学识,看待任何问题,具有我们这些常人不一样的目光,所以我们才登门求教。虽然我们能力不行,但位卑未敢忘忧国,至少我们有为人民服务的思想,能为相亲们脱贫致富想办法,招贤纳士找资金求发展,就无愧于这份工作。”
周航听到邹振国的这番话,心里生起几分敬意,站起来给两人鞠躬道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刚才有言语冒犯的地方,请见谅!现在请跟我来。”
于是周航带头往水库走去,邹振国和季雨晴再一次来到了大青山水库,在歇凉树下,看了看,继续往水库尾端而去。这次周航带着他们沿着水库的右手边一路上行,上行两百米左右,出现一个小河沟,水库的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五十米宽,长一公里的水域。里面鱼儿在浓密的树荫下成群结队畅游,偶尔有大鱼穿出水面,跃起吞食咋树叶,然后“倏”地落回水中。美丽的翠鸟此起佊出,在水面上掠食水中小鱼儿。
周航问道:“邹镇长、季主任,看了这里的景象想到了什么?”
邹振国说道:“看到了翠鸟掠食,这里可以作为一个景点。”
季雨晴说道:“如果作为旅游景点,我觉得成群结队的鱼儿才是主要看点,悠然自得的鱼儿们就像回到家乡的人一样,这里就叫鱼乡吧”
周航笑道:“有翠鸟没鱼儿不完美,有鱼儿没翠鸟也不完美,为何不合起来呢!它们是相依相存的,就叫渔港翠鸟。”
邹振国说道:“这道回水形成的港汊就是鱼儿的故乡,我觉得叫鱼乡翠鸟亲切一些。”
季雨晴也点头说道:“嗯!鱼乡翠鸟还能令人暇想,更富有乡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