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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回了屋,趁着酒兴,万陶一点睡意都还没有。她翻箱倒柜的捯饬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干嘛。然后她干脆抱了个娃娃去了阳台坐着。以前自己小孩子心性,超爱娃娃,后来长大了对这些的爱好就淡了些,自己大部分的娃娃也都送人了,剩下没几个。她顺手就捞了个,是个大狗。她抱着大狗娃娃坐在那,微风阵阵袭来,她感觉惬意极了。晚上的夜空万里无云,黑幽幽的,她忍不住找起了北斗星。  等她把十八星宿找过来一遍都没找对后,酒劲也差不多褪去了。她回到屋里,看见手机在亮。她走过去拿起一看,才想起是截稿日期快要到了。  这个稿并不是她的工作家具设计稿,之前她闲来无事在微博上发表了一些自己闲暇时画的简笔漫画,没想到慢慢的竟积累了点人气,现在自己有了十几万粉丝量,最火的一则微博也被转发过万,然后就有相关的漫画经纪人找上了她,她也跟经纪人很明确的说过自己的情况,这都是闲来之笔,自己不可能费大心思在上边,经纪人也很识大体,并没有太严格的要求她,只是会在每次该发表时催一下她。  万陶觉得这样很好,既不会让自己有被催命的压迫感,也不会打击自己的创作热情,毕竟自己画出来也是希望有人看得到的,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让自己在延续自己的兴趣爱好的同时,很自由的跟自己的读者互动。这些都跟她在创作家具时的感觉很不相同。  其实万陶觉得自己能够收获这些粉丝量,在网络上小火一把其实都是很偶然的,或许是有运气的成分在吧。她创作的漫画真的非常简单,她连复杂的笔触都没有运用,只是有一次她在被客户折磨的头痛欲裂,灵感还不迸发时,在那个处于瓶颈的时刻,她百无聊赖地开始了随便涂鸦。说涂鸦一点都不为过,她的漫画是以动物为主的,但是都只有个简单线条描摹出的大致样子,好听点说□□高过样貌。  她的漫画名为《快乐的绯耶斯》,主角是一个名叫绯耶斯的小狗,它天生一张上扬的嘴巴,大家都叫它快乐的绯耶斯。绯耶斯快乐时嘴角上扬,绯耶斯难过时嘴角上扬,绯耶斯痛苦时嘴角上扬,绯耶斯绝望时嘴角上扬。绯耶斯带着上扬的嘴角远游了,在路途中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绯耶斯在寻求一个答案,嘴角上扬的答案。这个答案万陶现在也说不清,这个故事还在发展之中,万陶在这里讲述的就是这个上扬的嘴巴给绯耶斯带来的快乐与难堪。  漫画以小单元的形式进行展开,每次都是一个小剧场。最开始的那个剧场万陶画的是《人人都爱绯耶斯》。小鸡急匆匆地找到绯耶斯,说道:【绯耶斯,我今天不快乐。】绯耶斯弯着嘴角问道:【怎么了。】小鸡说:【今天我下的蛋又被拿走了。】绯耶斯说:【但是你的本职工作就是下蛋给人吃啊。】小鸡反问:【就像你的本职工作是哄人开心吗?】绯耶斯点点头:【对啊。】小鸡说:【但是人们并没有记得你啊。】绯耶斯垂下头,有些沮丧。小鸡看到它的样子,突然变得很兴奋:【你这样子真是好看,我最喜欢你这样,每当你这样时你嘴角弯弯的样子更加好看,看到我就会变得很开心。】然后小鸡蹦蹦跳跳的走了,留下绯耶斯一脸茫然。然后小牛来了,小兔来了,小猪来了,他们重复了相类似的对话,最后绯耶斯游离在大家之外,落寞的看着被它哄的开心的聚在一起的快乐的大家。  其实这幅画刚开始也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响,但是之后她又陆陆续续地发表过一些系列后续,可能是这样子日复一日积累的粉丝量,慢慢地也就成了个小范围红人。  这次万陶没注意就临近了发表日期,她觉得有些头疼。因为之前的存稿已经没有了,这次她还一点都没有灵感,真是让人为难。不过今晚喝了酒,现在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精神得很,索性坐了下来仔细地思考了起来。  就像在公司接了一个客户的单子,客户虽然给了你足够的想象的自由,但是在家具的材质,触感,形状,想要达到的理想方面给你设定了条条框框,你在这条条框框中自由驰骋,不能越界。你的灵感忽而迸发,忽而消失,忽而在安全区域恣意奔跑,忽而到达高危地界小心翼翼。当然这两者说相似也有很多不同,相似的就是在万陶此刻有限的脑容量中,她两方面的灵感都没有。  她打开之前的稿子,慢慢翻看着,想到她的绯耶斯是个快乐的可怜的小狗,自己到底为什么创作了它,万陶真的有些忘了。她想让它快乐,真正的快乐。想的脑子都痛了,还是想不起来从何下手,万陶索性就踱回了床边,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很早,她动动自己的石膏腿,有些庆幸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机能没有退化的太厉害,因为她今天感觉这腿明显的好多了,她的心情不禁有些愉快。  她走出房门,母亲刚晨练回来,她不禁问道:“爸呢?”  母亲说:“他还在睡呢,也不想想自己都什么年龄了,非跟你在那喝,你以后可别在这么惯着你爸了。”  万陶笑嘻嘻地说:“我要不惯着他,他更要闹脾气了。”  母亲说:“别管他,让他闹,他闹的话我治他。”  等两人坐下开始吃早餐,母亲喝了口牛奶说道:“今天早上锻炼,我看见陈家那二小子回来了。”  “啊?”万陶想了下,才明白过来母亲说的陈家那二小子是陈年。她“哦”了声点点头。  母亲又说:“当初陈家刚搬来时,那俩孩子真惹眼,端端正正的,看着都让人喜欢。”万陶点点头,母亲接着说,“当初还想拐一个过来当女婿呢,哎,看来是不可能了。”  万陶看见母亲瞅了她一眼,嘟囔道:“长得可以啊,怎么男人缘这么不好。”万陶在母亲的注视下觉得自己很是不配做她的原装女儿。  母亲移过视线,接着说:“这俩孩子多年没见现在看着更加耐看了,老大还行,前一段还看见他跟你哥说过话,这二小子真是多年没见了。陶陶,他好像跟你同龄吧。他大学是什么学校来着,瞧我这记性,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当初他轰轰烈烈地要出国,闹得咱们这都知道,好像还跟着一个女的。陶陶,你记不记得?”  万陶啃着面包,摇摇头。  母亲想了一会:“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对了,是你大四快毕业那会。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刚好肠胃炎,断断续续地发烧了两三天,自己都还迷糊着呢,怪不得你不知道,那二小子就是那时候走的。”万陶低着头没说话。  “这二小子这次回来感觉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我之前见你陈阿姨的时候听她说过他回来了,好像自己在创什么业吧,说什么互联网什么的,我也不知道。”顿了一会,母亲又说道,“感觉过得真快。”  万陶认真地附和着点点头。  然后母亲转了话题,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听王姨说昨天有人来找你了。”万陶不动声色地迎向母亲审视的目光,母亲慢慢说道,“听她的描述,动静好像闹得还挺大。”  万陶说:“我坦白,那个人就是我的相亲对象,李和韫。”  母亲突然一脸惊喜,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样了,听说这孩子还挺不错。”  万陶耸耸肩,说道:“妈,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巴不得我前一秒见个人,后一秒就步入婚姻殿堂。”  母亲也撇嘴道:“你以为我想啊。”  万陶赶紧说:“母亲大人,我只能跟你说我一定不会任性,会认真的计划好自己的。”母亲大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万陶正窝在卧室里冥思苦想召唤灵感时,陈年来电话了。她接起,那边说道:“陶陶,来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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