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姨姓云,闺名疏浅。
王府中除了永王没人有资格受褚淮半礼,不过这位可以,因为她本不是王府的人。
浅姨是永王妃的结义姐妹,是王妃最要好的闺蜜,可生死相托的朋友。
从记忆中得知,浅姨曾以奴婢自居在王府中住了多年,原身八岁时前往皇极宗进行血脉觉醒,当时浅姨就以侍女的身份一路暗中保护。
浅姨是位四品巅峰境高手。
五年前她哭着离开了王府,永王妃带着原身追出安阳城,娘俩儿抱着浅姨不让她走。
浅姨哭得更加伤心,但依然狠心离去。
那时的褚淮不明白是为什么,而刚刚看到浅姨现身,此时的褚淮已明白了原委。
浅姨喜欢父王。
永王妃也想姐妹共侍一夫,不然浅姨不会在王府住了多年。
奈何父王是痴情种子,心思全在爱妃身上,心里装不下别人。
当年发生了什么让浅姨下决心洒泪离去,褚淮不知道,但知道浅姨爱父王也爱的深。
两年前永王被抄家圈禁,亲朋旧友避如蛇蝎,浅姨却从远在百万里之遥的横山岛赶回安阳郡,秘密潜入别院府邸,一住就住了两年而且还会一直住下去。
她在暗中保护着永王父子。
别院中一向安静,褚淮心知浅姨是被自己的助威声惊扰了,才过来看看。
看到竹影下出现已近中年但依然美丽的白衣女子时,他又一次深切感受到这世界已不再是游戏。
只做过褚胤的简单设定,连王妃、三个子女都没有,更不会设定这样一个痴情女子。
而她就这般活生生站在面前,一双已有了浅浅鱼尾纹的美眸里隐含泪光。
“淮哥儿,做得很好。”
云疏浅微微点头,趁着少年微躬的机会快速擦去激动的泪花。
“浅姨过奖了。”褚淮直起身,也侧身望着小校场,“要不、浅姨下场指点一下家严?”
“嗯?”
“敲敲榆木脑袋,或许就打醒了,某些人就是欠打。”
“……!”
云疏浅没忍住,到底还是笑出了声,“淮哥儿,你变了。”
褚淮微笑,“早上摔了一下,就摔醒了。”
“就醒了这个?”云疏浅半嗔半怒的说道。
“不止。”褚淮摇头,望向小校场北山墙,“我还在想怎么能踹开这堵墙。”
被圈禁太难受了。
别院中吃喝用度虽缩减不少,物质条件也非寻常富豪可比,可惜这里就是一座大监狱,别说逃跑,连出门看一眼都是奢望。
二来不能出去,就只能干等着一年后被开刀祭旗,连战术迂回空间都没有。
更不要说如何干预朝局,影响天下走势。
父王已重新振作,下一个关卡就是如何能挣脱这个牢笼。
提起这个话题,云疏浅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好一会儿微微摇头,“那昏君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想让他放了你父王,谈何容易。”
“不容易,也要努力。”褚淮想想还是没说出明年萧道然叛乱,拿永王一家祭旗的事。
预见未来这种事太过惊世骇俗。
就算在仙侠风玄幻世界里,也不是一个十五岁被囚禁的王子该说的话。
‘都是我的锅。’褚淮暗自摇头。
当初给景元帝的一个人设就是“刚愎自用”,一旦决定的事就极难改变,大兴土木、收集天下奇花异石、远征东魔国等等都是证明,自己也算是作茧自缚了。
云疏浅看过来,“淮哥儿有办法?”
她能独自潜入潜出,却做不到带走一人,除非能进阶到三品境界。
把守别院的不仅有塞南军,还有阵法。
“有。”
褚淮点头,“所以还请浅姨指点家严;天下风云将起,大事当徐徐图之。”
这话就显得高深莫测了。
“当真摔醒了!”
云疏浅上下打量着英俊帅朗的少年,“当年影清就说,淮儿虽不能修行,聪明灵秀,心思深沉,未来成就必不在演儿之下;知子莫若母,还是你娘了解你。”
褚淮微躬,“浅姨过奖了。”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姑娘就指点指点那个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