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绵草原向天边伸展,天地间似乎全部被绿色覆盖,塞南的景致与安阳大不同。
更加壮阔粗犷,让人心胸都开阔起来。
时有一队队全身甲胄的骑兵疾驰而过荡起一路烟尘,让空气中飘扬着铁与血的味道,男儿的血液也禁不住渐渐升温。
“这才是男儿汉的归宿啊。”
云从风心生感慨,手腕一抖马鞭发出清脆声响,仿佛指挥着千军万马。
一旁,出来透气的褚淮笑道:“从风好好做,多看兵书,多学战法,回王府本殿下许你一个旗官。”
十人为队,五队为小旗,五小旗为中旗,五中旗为总旗,三总旗为营,主将为校尉。
王府亲军有三个营,被称为三卫,褚淮是能说了算的。
旗官可大可小,就算以小旗官入伍,云从风也算高起点了;将来能到什么程度,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天下将变,想打仗,有的是。
“从风谢过殿下。”云从风道,“不过,我想从普通军卒做起。”
“有志气。”褚淮连连点头。
翻过一个高岗,远方出现暗色轮廓,塞南都护府驻地塞南郡渐渐呈现在视野内。
好大一座雄城,城墙足有四五十丈高,离得越近越觉着自身渺小,等来到城门下抬头望去,仿佛天地都被占据了。
出入城分走两座城门,入城需查验路引,其他州郡就没有这个规矩。
验过安阳布政衙门勘发的路引,一行人进城。
城里又是一番景象。
足以容纳四十匹战马并排冲锋的宽阔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涌如潮,十分繁华热闹。
塞外皮甲刀客,中原文弱书生,江南风流剑客,京城潇洒士子,水乡美女,边塞婆娘,蛮族异族各色人等不一而足。
远处传来隆隆声响,一队拉粮车的黑巨牛踩踏的地面都跟着震颤起来。
行人车马纷纷让道,便有那登徒子专门往女人身上挤,引来一片大嗓门骂街,煞是热闹。
一路来到南乙坊,永安记绸缎行前下车。
王府生意多,有的挂永王府水牌,也有很多普通商行。
数位皇帝都曾下旨限制藩王做生意,不纳赋税的生意竞争力太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永安记就是一家表面上跟永王府没关系的商行,但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跟刘掌柜聊了好久了解塞南的情况,褚淮用了一顿便饭,带人离开绸缎行自行找住处。
不给下属添麻烦,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
连跑了几家客栈却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塞南是各地商贾云集的地方,客房十分紧张。
转了小半座城才找到一家福缘客栈,这家是全城最阔气的几家客栈之一。
顶层有一整层空房,前堂掌柜却说不单开间,要住就要预付五百两包下整个顶层,本来这就是给达官贵人预留的上房,散客概不接待。
充当小厮的云从风无奈回禀。
褚淮轻轻摆手,“那就包下了。”
一路微服出行是不想惹麻烦,既然到了塞南郡,阔绰些也没什么。
永王府有的是钱。
父王怕他路上受屈,派云伯给他塞了整整一百万两银票,这一路只花了不到二十两。
众人入住福缘客栈,顶层转了一圈,褚淮还算满意。
跟王府没法比,可也算得上金碧辉煌,富贵逼人。
难得龙井是明前采摘的新茶,喝着也顺口。
袭儿不在,晴儿当起了管家婆,殿下各种日用东西收拾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