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景昀站在廊下,目送着那辆车子远去。他看得清清楚楚,车里坐着的是许丝柔,车外站着的人有几分眼熟,像是刚才给自己指过路的学生。
两人隔着车窗还依依不舍,瞧来像是旧相识了。
便举步走过去,和向天问并肩而立。
向天问显然也认出了眼前的人,十分热情地招呼他:“谭先生,您刚才找到校长室了吗?”
“找到了,多谢你。”
“那就好。”男生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行,“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上课了。”
手腕一抬,系着红绳的那枚吊坠又露了出来。
才瞥了一眼,谭景昀就认出了那小小的银鱼坠子。那图案和做工都很是特别,据说是许丝柔父母亲的遗物,只不过从那年逃难回来之后她就再没戴过。
问她,她总说自己长大了,不喜欢那样孩子气的东西了,却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了别人。
他的视线顺着向天问的胳膊往上看,少年的肩背尚显单薄,面容也稚嫩,清秀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单纯明朗。
这样的一个人,只能称作是“男孩子”,离男人的标准似乎还相去甚远。
谭景昀便随手指指那小银坠,问道:“同学,我看你这小饰物倒是有趣,在哪里买的,我稍晚些也想去给家里小妹买一个。”
“这不是买的,是好友所赠。”向天问如实答。
“原来如此,那是我冒昧了。说了半天,还未请教同学你的姓名?”
“我叫向天问。”
车来了,谭景昀也不再耽误,径直快步走下楼梯去。临走,还不忘朝向天问轻轻点了点头:
“向天问……”他敛眸,“今日多亏你为我指路。我就不多打扰了,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