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景昀眼看着她将餐盘中的粥、油条和煎蛋一一放下,又拿了酱油来,点上一滴在小碟里。
不知怎么竟看得有些出神。
“妈今早特意让厨房煮了白粥,她还让我叮嘱你,以后千万不要喝得那么醉了,酒醉伤身。”她自顾自地说着。
一切都同平日里一样,就连那最易流露情绪的眉眼都不曾波动,坦然得一如往常。
谭景昀收回探究的目光,归拢到桌面的早餐上:“知道了。”
似乎是犹豫了片刻,到底又开了口:“昨晚为什么没叫人把我送回房间?”
许丝柔拿着餐盘的手微微一抖,随即马上稳稳托住,若无其事地放到一边去:“我、我当时见你睡得熟,就没打扰你。”
“那你呢,你在哪里歇的?”谭景昀上前去,从桌上端起了粥。
他的薄唇凑到碗边,对着那浓稠的粥轻轻一吹,一层薄雾漾开,蒙住他的面容。
许丝柔的脸上蓦然一阵热,依稀是他昨夜用唇瓣吻她时印在她脸颊颈侧的温度。忍不住抿了抿嘴唇,悄悄把目光从他的双唇上收回来,深吸一口气,定定神道:“我在书房凑合了一夜。”
书房是有一张罗汉榻的。
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那么说,他昨夜确实是醉了,然后做了个离谱的梦。
谭景昀垂眸,喝了一口粥。
淡而无味。
“昱之哥,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就先走了。还要去苏小姐那上课。”许丝柔告了声退,就匆匆转身。
她唯恐自己再待下去,谭景昀就要从她娇红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昨夜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她的脊背为这一声致歉猛地僵直起来——他……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