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问人被她牵着,脚步虽然挪动得木然沉重,可心早就飞了起来——恍惚回到小时候,她随谭家避难,住在村里时,她也有一次曾经这么拉着他的。
“快些。晚了,金池舞厅里的人就挤满了!”
晚风把她细而软的声音吹散了,捎到他耳中。
风是凉的,耳尖却不知给谁吹得热辣辣的。
*
舞厅里总是灯红酒绿。
向天问从不知道,一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竟然可以会跳这么多交际舞。
他一个自诩进步的学生,在她面前活生生被衬托得像一只刚破了壳还站不稳的丑小鸭。
“来呀,天问。我教你!”
侍者捧着酒杯从许丝柔身边走过,她随手端起其中一个杯子,将里面猩红的酒液一饮而尽,素手纤纤,又把那只水晶杯放回托盘里。
“像这样……”她牵起他的手,“搭着我的腰。”
要不是许丝柔的手抽离了,他恐怕还察觉不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明明用力了,就是怎么都靠不到她身边去。别说是像别的男女舞伴那样搭着肩搂着腰,就是只看看她,他都不敢。
“来呀,试试。”许丝柔再次向他发出邀请,“这是景明交给我的,她说国外的人都这么跳。”
“景明?”他试着把自己的注意转移开。
“哦。是我未婚夫的妹妹——就是我的小姑子。”
向天问这才抬眼,认认真真地与她对视:“那、那他呢?他这么教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