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芙妮,我的乖女儿……”
丁顿·春桠在书桌上写着信。午后的风吹过,把风铃吹出美妙的声音。
刚写一个开头,他的手就不禁停下。
该怎么写呢?
丁顿·春桠仰脸长叹一声,将笔搁在桌上。
现在他确实心乱如麻。
上午举办的册封仪式他没有去。他确实不想见到马龙。
安瓦尔杀了他的儿子查理,自己却有二子一女。
然后这个名为马龙的儿子还如此优秀。不仅容貌过人,还能击败他的“血夜”盗贼团,以及他的侍卫长塔斯汀。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谋略,简直可怕!
而且这个叫马龙的,还在不断收集着他丁顿·春桠的证据。
若是真让马龙找到铁证,那就是他丁顿·春桠的灭亡之时!
他已经老了,不想再承受牢狱之苦。更何况进了监狱之后,自己女儿一定会不惜家业,不惜耽误自己前途来给他减刑。
所以他早就打算好了。真让马龙找到足够多的证据,该给的赔偿他会给的,封地、金币……但是在此之上,多一丁点儿也是妄想。
用金币来换取马龙谅解,从而减刑?
呵,只要他丁顿·春桠被判有罪,他就会当场自杀!
他绝不会向什么人屈服!恳请谅解?谅解个屁!
他宁愿一死!
想到这里,他忽然来了思路,取笔继续写道:
“你父亲最近遭遇了一些困难,所以迫切地需要你的力量。你是四阶的龙语法师,我手上有训练有素的军队,两者相加完全足以毁灭索伦家族。
从前我一直不向索伦家族下战书,说到底还是对安瓦尔有所忌惮。他有着某种我难以理解的力量。当时我亲眼看到一把利刃插进他的胸膛,他本该马上死去,但是他居然还活着,并且继续战斗。
不过我想,只要你用你的法术把他烧成灰烬,那他绝对必死无疑。若他还不死,那他绝对是某种异端或者非人的东西。我会马上安排骑士保护你撤离战场。然后我就会向上控诉。一个非人生物伪装成人类贵族,这项罪名足以致那个东西于死地。
尽快回来吧!我的女儿!十三年来我的心一直为仇恨所苦,到如今终于可以为查理报仇雪恨了。一定要尽快!那个马龙一直在查我的证据,我要在他查出什么前把他送到地狱。”
写完,检查无误后,丁顿·春桠将一盆魔法颜料点燃。顿时绿色的火光烧起。
信被投入火中。要不了多久,这封信就会出现在丁芙妮·春桠的书桌前。
“准备迎接毁灭吧,安瓦尔!!”丁顿·春桠切齿道。
他抚摸了一下悬挂着的风铃。这是查理十七岁那年送给他的礼物。
“查理,再等一等,”丁顿·春桠轻声道,“为父这就为你,复仇!”
……
……
抓紧时间处理完琐事后,马龙便不再耽搁,在册封仪式的第二天清晨便率众返回摩多。
施特劳斯作为盟友,慷慨地赠送给马龙两百套武器装备。很显然,这么多装备马龙很难带回去。于是施特劳斯又慷慨地让自己手下的三支商队帮忙运输。
眼见施特劳斯如此慷慨,马龙自然是感激不尽。而接着,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得了金箍棒可以再要一身披挂,马龙又向施特莱斯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就是借他马龙两千金币。等有钱了就还。
马龙这纯粹是无奈之举。他现在手上就剩下了一千金币。一千金币固然不少,但是他马龙毕竟要拉起好几百人的军队啊。
所以一千金币感觉还是有点不够用的。
如果能再多个一千金币,手上有两千金币,应该也就差不多够用了。
但是做规划不能紧着做。万一两千金币不够呢?
所以干脆借个两千金币算了。
面对马龙的请求,一直以来表现得相当大方的施特劳斯也面露为难之色。
很显然,这笔钱对他施特劳斯来说,也是很大的一笔。先前送马龙一副最好的铠甲,以及两百套武器装备,如果去买的话自然要两千七百多金币,但是算账不能那么算啊,那些装备就是他施特莱斯生产的。
所以算个成本就可以了。成本其实也就差不多两千百金币左右。
所以马龙提出的这一请求,相当于是直接让施特劳斯的投资额翻倍了。
不过,最后施特莱斯还是答应了马龙的请求,一脸心痛地让管家数了两千金币交给了马龙。
对此,马龙自然是愈发感激不尽,表示将来一定会尽全力帮助西撒·派铂,尽一个盟友的义务。
听到马龙这么说,施特劳斯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不少。
而此时。
马龙穿上他那红白配色的铠甲,骑马踱在土路上。
这是返回摩多的路。
在他一侧,是声势浩大的商队。这商队非常不得了,有马龙的队伍,以及施特劳斯手下的三支商队。
人沸马嘶,人畜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五百。
“戈夫,现在适应得怎么样了?”马龙问道。
戈夫骑着马跟在马龙的旁边。他身上穿着裹头的链甲,手上拿着长矛。戈夫毕竟已经是一位贵族了,所以作为领主的马龙有义务为他提供一套骑士装备。
链甲,或者也可以称作锁子甲,顾名思义就是用小铁环相穿而做成的甲胄。这种甲穿戴起来很方便,跟衣服差不多,是软的。对于刀剑有着比较好的防护能力,但是毕竟和板甲、扎甲有一定差距。
所以马龙又为戈夫购置了一件护胸口腹部不护躯干的板甲。如此一来,即便是以马龙的臂力,五十步开外也不能一箭射穿戈夫的胸膛了。
“还可以,大人。”戈夫语气中带着感激。
他从前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一天。
竟能穿着昂贵的盔甲,以贵族的姿态骑在马上!
“大人,劳您破费了。其实您真的不必为我买下这副装备。”戈夫道,“我其实根本没有为您做什么!”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自己做了多少,应该得到多少,心里都有一个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