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子欲言又止，目光扫过，看到方林汇眼圈的淤青。

他知道，前些日子方林汇去找方林盛要粮，可还没有看到自己大哥，就被两个侄子架了出来，还被打了一顿。

烟杆里的烟草，就是那时候燃烧殆尽的。

三儿子犹豫了一下，“要不，父亲，我去找大伯要粮食吧。”

“他总不能连我……”

方林汇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去了也没用。”

“大哥他……哎，算了，一切都是报应。”

“当初就应该将小云那孩子赶走，虽然说是为了小云好，但实则，也是我们太贪婪了。”

大儿子很愤愤不平：“父亲，我承认是报应，但这也太不公平了！”

“当年对云哥儿下手的又不止是我们……还有大伯一家！”

方林汇眼神一冷，“闭嘴！”

“已经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但他的大儿子，显然已经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了，声音嘶哑，浑身颤抖。

“不，我就是要说！”

“为什么现在大伯一家不缺吃不缺喝，什么都不缺，也没有半点什么报应……”

“唯独我们家，爹，你的腿瘸了，娘的耳朵被吃掉了，我的眼睛也……二弟更成了傻子！”

“就连三弟，也三年不长身子了！”

大儿子眼眶红肿，却掉不出半滴泪来，看向方林汇的方向：“爹，三弟他不比大伯那个小儿子差的！”

“但人家现在有了功名，成了修士，要娶到大官的女儿了！”

“而三弟呢？！”

方林汇一张脸憋得通红，大声喊道：“够了！”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道饶有兴致的声音。

“不，不够！”

“你让他说下去！”

方林汇一愣，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而等到他转过头去，看到那张面孔，更是瞪大了双眼！

“你，你是……”

方云微微一笑，抬起一个手指竖在唇边，“我啊，只是一个过客。”

过客？！

怎么可能是过客！

虽然方云长大了，没有以前那般稚嫩了，但方林汇一眼看出，这就是那个被他赶出临城的侄子！

而他的大儿子，此刻还在不甘的怒吼着。

“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当初修炼邪术的明明是大伯和爹你两个人，可是最后，只有我们家，只有我们家遭受到了报应！”

“明明二伯和二婶的死，是大伯造成的，为什么大伯他们就如此安然，我们连饭都吃不起！”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方云身上。

除了看不见的方林汇大儿子之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爬满了惊惧之色。

“你，你……”

“你是……你怎么回来了？！”

方林汇的妻子更是“哇”一声哀嚎出来，而后，直接跪在了方云的面前。

“小云，你真的成了冤魂回来找我们索命了吗？！”

“那求求你放过他们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