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应是过了许久。
前一刻还有着朦胧意识的靛青,下一刻便感觉自己被拽入了一个混沌的世界之中。
这种感觉就好似...
身处于一个未完成的领域之中一样,全身上下的魔力都被还没有显化的规则所约束,自我的意志也被这个没有明确的世界所抵制。
这种说法并不完全,更加确切且生涩的来说。现在的靛青仿佛融入了一个完全异化的世界之中,而她本身却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异物,在这里面她无法保持自我意识的清醒,一举一动都不可避免地被这个世界的排异反应而牵动。
时而同化,时而排斥。
这是一种出自于灵魂上的撕扯...
在这种折磨下,仿佛一瞬永恒。
透过无尽的混沌中,放眼望去,仅有视界尽头的一座黑色高塔在尽头间矗立。
这是什么,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我记得之前是将黑色的棋子融入身体后,就到了这个地方,难道说这里是棋子的内部,我的意识跑进来了吗?
逐渐适应了撕裂感的靛青艰难地朝着远处唯一的高塔走去,宛若一场艰苦的朝圣之旅。
等抵达了那座高塔的尽头之后,顺着塔边的黑色石砖铺成的阶梯上延,登上了塔顶,仿佛透过了这个世界的边界一边,靛青看见了新的景色。
那是一片被迷雾笼罩着的超巨大大陆,一望无际的荒原仿佛能够让人怀疑自我所目及的事物,黑白相间的破碎大地上尽是荒凉一片。
看着的感觉像是...棋盘?
靛青不确定地猜想到,而后将目光放在彼端高天中,撕破迷雾的诡异血月上面。
翻涌的魔力汇聚在那颗完全无法判断距离的球体上面,虽然说是月亮,但是从那种层次的魔力波动来看,却又更像是一颗高浓缩的魔力球,只是距离太远,形状太圆,让人误以为是天际中高悬的血月。
仿佛是印证了之前的猜想,如果是有一枚棋子的话,那么也自然会有第二枚,第三枚,甚至是一整副棋子。在那视线所及的彼端,另一座高塔在荒原的尽头矗立着,从那高耸着的黑色皇冠塔尖来看,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国际象棋中被称为“王”的黑棋。
“黑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局棋,才会用到这样一整个小世界来作为棋盘?”靛青在这一刻仿佛忽略了身体上传递来的剧痛,有点一时间痴了神。
进一步的思考还没有延伸下去。
一种关于死亡的危机感便涌上心头...
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战斗天赋优秀的靛青一贯而来都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这倒是也她近身战老师是苍蓝的原因占大多数。
...灰色的匕首冷不丁的浮现在眼前。
不,那仅是残影!
在一瞬间,看见了那柄灰色的匕首时,靛青便明白了自己的对手是谁。
魔法少女深灰。
这一战斗风格是模仿与暗杀的,专精方向是单兵作战方向的魔法少女。
如果在学院中要评选出一位对于人形单位威胁程度最高的魔法少女的话,除开了明面上最强的苍蓝,顺位下的就是深灰了,完全不像是一般的魔法少女大开大合的战斗风格,而是专业的刺客一样,那种一招藏一招,开合之中阴招不断的架势对于个体对抗来说,只要得手一次,战局的天平就将会完全呈一边倒的形式。
第一击,能让自己看见的,仅仅是佯攻的虚招。
重点是夹藏在里面真正的杀招。
情急之下的靛青只能很没有品味,但是却很有效的一个办法。
抱头蹲防加无死角魔力屏障,再衔接一个滚地翻滚...
说实在的,这种方法是经过了实践的,像是这种面对绝对火力不足,又在某些特定环节里独具杀伤性的对手,最好用的办法就是直接抱头蹲防,在最大化的缩小自己的屏障撑开面积的同时,也可以兼顾随时的下回合反击。
不过这套奇怪但在魔法少女学院颇具好评的防御战术,却没有取得喜人的效果。
向底下一蹲,抱住自己膝盖的靛青地眼前并没有熟悉的屏障浮现。
取代而之的,是深灰前袭过来的身形。
本来想上挑转直刺的一发匕首连击,在靛青尴尬地蹲下后,战术目的完全宣告失败。
瞳孔放大…
深灰直刺的动作在自己的眼中占据了大部分的视野,越发靠近。
待到完全覆盖了自己的视线。
视界昏暗下去的一刻,靛青才有种来不及反应过来的下意识动作猛然向后栽倒直挺起身来。
——不要!
还没有仔细思考为什么熟悉的魔力屏障没有展开。
肉体上的剧痛就把靛青带离了这真真假假的一方幻境里面。
咚…
肉体碰撞的声音响起,感觉到鼻梁骨一痛地靛青猛然睁开眼。
为什么抱头蹲防不管用啊!
感受到剧痛的少女很想不公地大喊出声,可是在一转眼,身体传递来的感觉已然告诉她,自己已经换了一处环境了。